“不早不晚,就在前后车轮正中间来到她面前的瞬间,她扔掉红色手提包,头往肩膀里一缩,两手着地。扑到车厢下面,微微动了动,好像准备马上站起来似的,就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就在同一刹那间,她对她的做法害怕了。
“我这是在哪儿?我这是做什么呀?何苦呢?”她就想站起来,躲开;可是一个无情的庞然大物撞到她头上,挂住了她的脊背。“上帝呀,饶恕我的一切吧!”她觉得无法挣扎了,就说道。那个矮小的汉子嘴里还说着什么,摆弄着铁器。
那支蜡烛,她曾经借着烛光阅读充满忧伤、欺诈、悲伤和罪恶的人生之书的,闪了一下比任何时候都明亮的光芒,为她照亮了原来在黑暗中的一切,就哔剥一声,昏暗下去,永远熄灭了。”
辉歌进来的时候,俞言正看到安娜卧轨这里。她想,她并不想死的,她后悔了的。
这样一个为了爱情义无反顾的女人,她曾经也因为爱情而辉煌耀眼过。被爱时,她敢与全世界为敌,失去所爱时,她又敢这样抛弃一切。
可是归根究底,她还是后悔了。
俞言觉得,没有人能比她更理解那种无边无际的悔恨了。只是想要回头时,却已经根本由不得自己了。
女人真是一种世间最神奇的生物,她们可以为了爱放弃一切,也可以为爱而崛起。可是归根究底,什么是爱呢?
爱是这样一件美好的,让人奋不顾身的,穷尽生命都在追寻的事物。为什么却让人活的如此狼狈不堪呢?
爱到底是什么呢?
“你来啦。”
俞言听到门响,看见进来的是辉歌,也一点不慌张,还笑着问好。也不问她怎么知道自己现在家里而不是云南,也不解释自己为什么撒谎。
“我不来谁照顾你去。”
辉歌也不生气,也不提别的话,就借着她的话,像平常训她没记性多吃了冷饮肚子疼一样的口气说她。
“我请好看护了,金牌的。据说病号饭做的特别好吃。人也很有耐心,口碑特别好。而且啊,听说她看护过的患者,全都痊愈了,能活到99呢。请她的人可多了,我这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俞言合上书,一边站起来给辉歌倒水,一边和她开玩笑。自以为挺好笑,谁知一回头,辉歌正抖着嘴巴哭呢,那眼泪一串一串的。
“哎呀,你怎么还跟林妹妹比起来了。”
“言言,我再生一个给你养!你想要儿子还是姑娘?”
辉歌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抱住俞言就开始哭。
“瞎说什么呢,我才不要给你养孩子呢。你怎么穷到这个份上了,竟然算计起我这个病人的钱来了。”
俞言知道辉歌是心疼自己,少年时的朋友,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还是这样的一颗红心想着自己,也足够了。
“别哭了,来看病人的你还哭。”
辉歌也觉得不好,自己进了卫生间里洗了脸,照着镜子重新补了妆才出来。是的,就该是这个样子,精气十足的。
“你真的都请好看护了吗?”
辉歌收了情绪,出来以后坐在俞言对面,开始认真的和她讨论今后的事情。
“嗯,都找好了。今年就是因为陈医生催我回来复检。当时结果就不太好,我想着我今年都34了,男朋友都没有,又结不了婚,谁也不等着我给他生孩子去,就歇了吧。所以回来就开始准备手术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