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轩估计明天出版社就得联系自己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也就是编辑刚班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王老师,今天有时间来出版社吗?我想跟你谈一谈您的新书。”
王轩想了想,道:“明天吧,今天我有事。”
“好,明天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
“下午四点?”
“好的,恭候您的大驾。”
这头刚挂,跟着又有电话打进来,是医院那边的。
这自不必说,王轩当即套衣服往出走。
下楼的时候遇江初夏了。
她眼圈红红的,跟个兔子似的,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挂在眼睛下面,眼皮浮肿,显轩一夜没睡好。
不过她精神头不错,有一种诡异的兴奋感。
“王哥!我感觉我能唱出来了!我今天晚有演出,晚九点,在拾光里酒吧,你能过来吗?”
王轩看了眼手表,道:“要是没事我就过去。”
“那我等你哦!诶,你这么早就出去啊?”
王轩一边穿鞋一边道:“嗯,去趟医院。”
“医院?你吃……”刚想问他吃不吃早饭,他就已经走远了。
医院里。
林丽萍紧张地搅着手指头,王轩也感觉天地都在旋转着,脚下像是踩着棉花,总也落不到实处。
科室里,十几个头发花白的大夫看着几张片子,人人眉头紧锁,不时还摇摇头。
这谁看了,心不提在嗓子眼?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
王轩艰难的咽着唾沫,拳头攥着微微发抖。
“您说吧,我们家属都有心理准备。”
一个穿着衬衫系领带,外罩着白大褂的大夫道:“病人心脑血管病也有几十年了,能撑到现在,说实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这些能为病人做的也很有限。”
“目前倒是有两个治疗方案,一个是保守治疗,就这么维持着病人的生命体征,这当然也很痛苦。”
林丽萍抢着道:“还有呢?”
大夫凝重道:“还有就是动用新设备,做超声微创手术,这种新设备在全世界范围内使用的次数也是有限的,手术风险很大。”
“家属还是考虑一下吧。”
林丽萍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声的痛哭着。
王轩也难以决定。
半晌,他道:“我能看看我爸吗?”
病床躺着一个枯瘦的老人。
头发灰白,眼眶凹陷,脸色已有些灰败了,就连嘴唇也是干裂的。
病床旁放着一瓶矿泉水,还有一袋棉签。
这是刚才护士送来的,说是可以给病人润润唇,但注意不要让病人喝下去。
王轩往瓶盖里倒了点水,用棉签蘸着一点点擦拭父亲干裂的唇。
“爸,我是小轩,我来看你了。”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现在在台里可红了,工资也翻倍了,你儿子现在一个月能挣可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