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老独自一人在房间里踱步,面色仍见苍白。
“张武林呐,张武林。难怪你会为那个小子付出那么多,他爷爷竟然是秦负楼,若不是你,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他早就死在刺杀之中了。这回,倒是应该谢谢你了。”
鬼老最后对窗站立,玻璃中的那张枯老苍白的面容笑意渐深,却显阴寒。
窗外落木萧萧,鬼老的思绪恍然间回到了当年。
他忘不掉几十年前那个持剑的身影,带着一对母子从人群中杀出,衣衫染血,依旧不减那剑光凌厉。
那夜,那人,那剑。都牢牢印记在当时年少的他的脑海里,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仍难忘却。
“秦负楼,你若不死,我心结难解!”鬼老忽然脸色阴沉,双手紧紧握拳。
天上朵朵白云忽的流动,缓缓消散。
“起风了……”秦负楼紧了紧单薄的衣衫,轻声道。
其实他并不冷,但是已经习惯了装作和其他人一样,一样的他就如同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一个真正的老人。
“许是真的老喽。”秦负楼摇摇头,叹息一声,然后看向跟着自己晨练太极剑的老哥们儿们,朗声道:“老哥儿几个,今儿个天冷了,就先到此为止吧。”
“老秦,今天咋这么早了?”李星翰与秦负楼交情最深,认识最久,见今天秦负楼早早就让他散去,问道。
“不早了,身子骨大不如前了。”秦负楼摆摆手,还是让众人散去。
“那行吧,你家小儿给我弄来了两个小子,我得去看着点那两个小毛孩儿,啥也不懂。”李星翰转身,其余人也都和秦负楼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等一下!”秦负楼忽然叫住了他们,众人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劳烦老哥儿几个帮个忙,今天借用大家伙儿手里的剑用一会儿,等晚上的时候再还你们。”秦负楼笑着看向众人。
大家虽然不知道秦负楼借剑干什么,但是秦负楼在大家心中很有威望,所以在场的那些老人没有多想,都将自己练习用的剑留下了,共计三十六把。
“老秦,这你就客气了,别说借剑,就是借媳妇都行啊,是不老四?”人群里有位蓄着胡子的白头发老人,笑着打趣道。
老人名叫李仙阳,在这一众人里年岁最长,小区里的这些老人曾经按年纪排了个号,秦负楼第一,这老人即是第二,他口中的老四便是李星翰。
至于他话中之意,大家都懂,但却不全明白。
李仙阳和李星翰是从小玩到大的,几十年风风雨雨将二人的友谊磨砺到其他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也只有李仙阳,知道秦负楼初来此地时,和李星翰以及李星翰媳妇的那点儿风流往事,也只有他才敢这么往李星翰的伤口上撒盐,这一撒,便是到了白头。
“去你大爷的!”李星翰笑骂,众人哈哈大笑,也在大笑中散去。
秦负楼等到广场上归于平静,不再拽着衣服,挺直了身板,下意识地去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玉扳指只是普通的玉做成的,不同于他以前戴的那个,不过之前的那个已经在很久以前就送人了。
“那对母子,应该还好吧?”秦负楼想着。
然后秦负楼就在秋风里,默默的等待着。
远在渝市的张武林忽然有种心悸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这让他愈感不安。
“师父,这《天书》在我们手中已经这么久了,怎么不见魔教有动静?”段羽坐在一旁,无聊的翻着那质地奇特的无字书。
说来也怪,按照段羽的想法,魔教的人费那么大力气从土里把这个挖了出来,宝贝似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