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苑出殡这天,太阳毒辣得厉害,人只要一往外走,光是站着没一会就汗如雨下,感觉燥热难耐。
出殡的队伍从侯府侧门而出,原本这道门后的小道没有什么人经过,但今日小道旁边多了几个摆卖茶水的小摊和一些杂耍的。
过往的人听到杂耍逗趣喊叫,都会过来瞧上一瞧,又因着茶水摊子摆小道上的树荫下,于是又坐下来喝茶乘凉。
小道上一时人多了起来,热闹得很。
林月浅踏出侧门时看到此等景象,跟小满交换了一下眼神,便跟着出殡的队伍走了。
小道上的人见到出殡的队伍,都在张望着,小声议论。
忽然队伍前头迎面跑来一男一女,男瘦女胖,头发散乱,粗布荆衣,直冲到棺木面前,抱着棺木哭得惊天动地。
队伍里的人一时间都不知所措,停了下来。
走在林月浅前面的方知若见队伍停了,示意身边她的贴身侍女秋莲去看看情况。
秋莲小跑到棺木前,对着那两人呵斥道:“你们是谁?竟敢扰了侯府小娘出殡。”
那男人停止了哭声,恶狠狠地盯着秋莲,大声问道:“你是管事的?”
那女人闻声,冲到秋莲跟前,扯住秋莲的衣服,她力气很大,秋莲被她扯得险些站不住。
只见那女人边哭边骂:“你们侯府好狠的心啊,我妹子好歹为你们侯府拼死生下了一个公子,可你们竟然连她走了都不告知她娘家人,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不敢让我们知道。”
那男人也上前拉住秋莲,“我妹子身体一向都好,怎么会难产呢?是不是你们故意害了我妹子,我可怜的妹子啊。”
两人又哭又嚎,小道上的人都聚集了过来,听到两人的话,互相交头接耳。
“听闻这侯府一向宽厚和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肯定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小妾,生下孩子后去母留子了。”
“真是世风日下,堂堂侯府竟也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情。”
......
秋莲被这两人扯得受不住,对着出殡队伍大喊道:“蠢出生天的东西,干看着做什么,快来人把这两个人拉开呀。”
队伍里的家丁这才冲了上来,意欲控制住两人,奈何那女人力气太大,根本就按不住,几次三番下来,家丁也累得直喘气。
那女人也是喘得不行,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鬼哭狼嚎道:“老天爷呀,难得就因为我们穷就活该被欺负吗,我们千里迢迢来只是想见我妹子最后一面,怎么就要被人打呀。”
周围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纷纷帮着那对男女说话,眼看场面就要变得难以收拾,华庭兰带着一些婆子家丁从侧门出来。
几个家丁拨开人群后,华庭兰走到那对男女面前,见到他们时,眼里尽是怒气,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侯府门前闹事,来人,把这两人给我拖下去!”
“慢着!”
方知若大喊一声,走到华庭兰面前,规矩地行了一礼,“大娘子,这两人似乎是苏妹妹娘家人,还是把事情弄清楚了再抓人,也不迟。”
“既知道我是大娘子!就给我滚开,还轮不到你一个妾室来教我做事。”华庭兰瞪了方知若一眼,随后又对家丁说道:“是耳朵聋了吗?还不人给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