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一笑,“祖母命月儿操持这次中秋宴,月儿定是要尽心尽力,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
“原来如此,只是四妹妹这琴艺没个几年功夫怕是练不来,以往也没见四妹妹练过琴......”
“四姑娘在音律上天资过人,一点即通,自然不必像一般人那样苦练。”
傅云深打断了林云芊的话,见有人开口帮她,原本想帮林月浅圆场的林老夫人便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边说边走到林月浅身边,“这次弹得不错,不枉费为师费了一番心神教你。”
林月浅不解为何傅云深会出面帮她,在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后,默认了他的话。
“原来小女是得了傅先生的教导。”林牧舟笑道。
“在教学时便发现四姑娘在音律上颇有天赋,闲暇时便点拨了她一下,因材施教罢了。为了避免其他公子姑娘们觉得我这个夫子偏心,便让四姑娘先不往外说,想来她今日也是见华大将军难得来过中秋,才想着献艺一番了。”
傅云深说这话时自然得不能再自然,若不是林月浅知道他是在说谎话,她都会信以为真。
听到傅云深对林月浅的肯定,林牧舟心中欣喜,看林月浅的眼神里都是满意,对林月浅交代道:“傅先生教导有方,月儿之后要跟着先生好生学习才是。”
林月浅福身应好,暗暗打量着此时正和林牧舟,华勇寒暄的傅云深。
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的脸愈发棱角分明,身姿挺拔,轻摇纸扇,如清风明月般沁人心脾。
可林月浅觉得她看不懂他。
不懂他一身才华为何屈居在侯府当夫子?不懂他为何一介书生后面竟成了定远大将军?
满心疑惑的林月浅,没有注意到,暗处里华庭兰和林云芊盯着她的狠毒的眼神。
后半夜,月亮渐渐西沉,人群也逐渐散去,林月浅送林老夫人回了远心堂,服侍她宽衣就寝。
林老夫人看着细心替她整理衣裳的林月浅,问道:“除了制香,弹琴,你还会什么?”
林月浅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整理着衣裳,“识字,读书,点茶,焚香,下棋,画画,阿娘还教了投壶。”
林月浅整理好衣裳后,把林老夫人扶到床边坐下后,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可就女工烹饪这两样样,不知怎的就是学不好,阿娘说我绣的东西像是鬼画符,煮的东西像猪食。”
提到母亲,她的眼中难掩伤感,面上却是始终温和的笑着,和母亲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一直都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存在。
林老夫人被逗笑,又问道:“平时都读得什么书?”
“《资治通鉴》《战国策》有时也会读下《孙子兵法》”
她这是要当军师?
林老夫人不解道:“你阿娘让你读的这些书?”
林月浅颔首,“她说《女诫》、《女训》这些知道便好,不必花心思去研究,要读便读一些能自立保命的,她把她会的都教给我了,她不会的便让我看书。”
“你阿娘倒真是沉得住气,若是你父亲知晓你这些能耐,估计你和你阿娘......”
意识到不妥,林老夫人没有再说下去。
林月浅微微一笑,“树枝不够粗壮便会被大雪压断,这些东西带来恩宠的同时也会带来嫉恨,我阿娘担心以她的身份地位,护不住我,但她也不想我浑浑噩噩,就此一生。”
“你阿娘是个好母亲,”林老夫人感叹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苏紫苑身为一个不得宠的妾室,已经尽她所能,给到林月浅她能给到一切,替她的往后周全。
“你也是个不错的,这些东西若没个几年的功夫沉下心思,断不能学会的,更别说精通。”
林老夫人说完,从枕头后拿出一个小木匣,递给林月浅,“今日也是旭儿满月,我本想一起热闹热闹,但现下时机不妥,这是我这个做祖母的一点心意,你便替他收着吧。”
林月浅心头一暖,缓缓接过小木箱,打开一看,是一套金镶玉的长命锁,一看就是花了心思让人去做的。
林月浅鼻子一酸,她以为只有她记得今天也是林照旭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