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坐一站,地面上长长的影子随着晚风吹起的衣衫,也跟着在飘动,竟好似在两个影子在惬意舞动一般。
林月浅从学堂出来时,府上已经开始在点灯了。
解决了一件事情,林月浅心情也轻快起来,和小满一路都有说有笑的。
突然前面假山,好像有人影在晃动,林月浅仔细看了两眼,发现是林云芊的贴身侍女小雪,于是和小满一起小心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跟着她到了后门,见她打开门后,半掩着像是在与什么人说话。
林月浅移动了一下位置,仔细一看。
门外那人,是张启。
那两人说话都压低了声音,而林月浅又担心被发现,也不敢靠得太近,因此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从动作神色分辨看来两人谈话甚是不愉快。
最后小雪把张启往门外一推,连忙关上了门,又偷偷摸摸的离去了。
林月浅在原地思索片刻后,交代小满把风,便出了后门,见张启并未走远,便装成像刚遇到他般,喊了声“张公子。”
张启回头见林月浅,想着她好歹是个侯府小姐,说不定了可以在她身上捞一笔,这样他便可以去赌场回本了,便转身向她走去,行了一礼,“四姑娘怎会在这里?”
“下人来禀说后门坏了,我便来看看,没承想遇到了张公子。”
是了,如今侯府好像是四姑娘管家,又想到之前她对自己印象不错,于是张启立马换上了一脸愁容,心事重重般低下头。
林月浅装作关心道:“张公子这般忧虑,是为何事?”
张启为难道:“我来中州城参加秋闱应试,无奈落榜,身上已无半分盘缠,家中母亲病重,家里差人来信说已无看医银两,可我本也拮据,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去哪里找银子,深觉读书无用,连自己母亲也无法让她安享晚年。”
“这些事原不该在四姑娘面前讲,只是与姑娘相识这些时日,我也认姑娘是个知己,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他说得这般情真意切,若是不知道的,定会以为他是个大孝子,可林月浅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管过他的母亲,上一世他的母亲是在她嫁给他不久后才发急病去了的。
可他如今为了钱竟然这样诅咒自己的亲生母亲。
林月浅忍住恶心,拿出身上的一点碎银,叹息道:“我如今虽有管家之权,可到底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庶女,这管家权也只是听着好听罢了,实则处处得看人眼色,一个做不好,怕是在府里都没有立足之地,不比得三姐姐,如今我只有这一点碎银子,希望能帮上公子。”
原本在林云芊让他去勾引林月浅的时候,张启还抱着能娶到侯府管家小姐,可以一世无忧的希望,可如今听她这样说,再看到那点碎银子时,眼底先是嫌弃,随后又装着感动的样子,接过银子。
片刻后,张启又问道:“恕在下冒昧,我听说三姑娘也是庶女,四姑娘为何说比不得?”
林月浅苦笑道:“三姐姐的阿娘是我父亲心尖上的人,她又出落的美丽大方,才华横溢,父亲对三姐姐的疼爱甚至要比过是嫡女的五妹妹。”
“若是三姐姐喜欢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父亲都会想办法给三姐姐摘下来,日后若是哪个人有幸娶了我三姐姐,那便是等于有了整个定安侯府了。”
林月浅的话让张启像是现在就看到他拥有了整个侯府一般,眼睛都发直了。
他自认自己才貌俱佳,若是他有心追求的女子,没有不成功。
心里有了想法后,张启忙问道:“不知三姑娘平日里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可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见鱼儿已上钩,林月浅心中称好,面上却疑惑道,“张公子为何要问这些?”
张启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尴尬一笑,“只是随口问问。”
林月浅颔首,轻叹一声,似在自言自语,“女子终其一生不过是想有人能知冷暖,只要那人能对自己好,能在危难时护住自己便好。”
张启恍然大悟般,称自己有事便大步离开了。
小满从门缝看到张启走后,便给林月浅开了门,不解地问道:“姑娘与张公子说了什么。”
林月浅嫣然一笑,“没什么,做了回红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