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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计划编号:SPC-001

第四年。整个组织笼罩在恐怖之中。我记得坐在Site-71的餐厅,和战友一起吃着腌甘蓝和奶油玉米沙拉,终于我听到了有人大声发问,那在我们脑中黑暗角落里一直想知道的事。

"要是它们不回来了呢?"

Simmons把话说了出来,当然了。当然了。我打了他的脸 - 会让他真的受伤的一击 - 但伤害已经留下了。这是种可怕的想法,失去存在的意义。面对这种存在性的虚无,毫不奇怪所有人都做出了诡异的反应。Hersberger狂叫着,把她的沙拉扇得满脸都是。 Gertzler面无表情地把叉子扎进面颊。

但Schwartzentruber全然愤怒了。开始喊着各种脏话。说要用拳头塞进Simmons的喉咙里,把他的脚指甲从里面拔下来。而Simmons一直在辩解:“你们都这么想的”那之类。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我们不应该就这么坐着看热闹,但没人觉得应该助拳。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我记得整个餐厅都陷入了沉默。前一瞬间,两名同事还在争吵。我们接下来知道的,就是Schwartzentruber已经把Simmons的脸套在了胳膊上,有如手镯。拳头直接打穿了过去。没人知道该说什么。Hersberger只是把头发上的脑浆子扒开。这种事之后没人吃得下晚餐。

我们想把这当成孤立事件,只是某个错乱的员工在情绪激动下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力量。这种幻想很快破灭,其他站点传来了报告。一样的事故在全世界到处发生,几周不到就不只是SPC人员了。这些胳膊为殴打而生,于是也就这么做了。

时间流逝,我们要止痒变得越发困难。一开始拳击沙袋很可笑,我们发明了钛-混凝土成分的拳击砖块。甚至把它们做成鲨鱼的样子来帮助我们脱离苦海,但这不够。每当我们接近某种解药,总会有人手腕一弯把它轰成汽化,我们只能重头开始。

终于有一天,我走进餐厅时发现地板上铺满了两尺深的血水。我以为是管道爆裂,但Bühler就座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这货全身沾满内脏,手臂上就跟串手镯一样套着人头。我问他想说什么,他没有作答。他就这么盯着拳头颤抖着。然后,一眨眼,他死了,壮实的胸脯上多了一洞,大到我能把奶奶的沃尔沃开进去。

我想这就是压垮我的事。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如此自殴。我不知道Site-71还有几人活着,但我知道不能让这种屠杀继续。我从手术强化实验室找了些医疗物资,在我发达有形的肱二头肌上捆上止血带。我给自己小心地打入最接近麻醉剂的东西,把我的枪扔得远远的。

在尖嚎与抽搐中,我用一对生锈的脚指甲刀剪掉了我的胳膊。不消说,疼痛、失血还有5CC的绿苹果泰克尼鸡尾酒注射让我近乎昏迷,但我居然能拖着自己来到餐厅,用火炉封住伤口。靠着仅存的意识,我把火炉调到预热,用锡箔把断肢裹上塞了进去,定时调节让烧灼均匀,还会用点油来保持湿润。

当流血停止,我退回来对着另一条胳膊重复了一遍。第二次要更难我想。没有手可以用了,我只能用牙齿操作指甲剪。我也没油可用。这大概是我能想象最痛苦的经历了。但我还在。活着。我炮弹般的三头肌还在鼓动着拳击的活力,但残肢已不足以致命。

所以就这样了。这是我的故事。这就是我如何被困于此,独自在这地下设施里用舌头敲打键盘的经过我还没能和其他中心站点取得接触,我也没法离开这里。每天我都失去一些些希望。我的个人卫生也是堪忧 - 不哭出眼泪来我没法找来指甲刀。我的脚指甲真是长太长了。大概得用上剪刀之类的才行。我甚至可以用上生日收到的电动雕刻刀。我记得在储藏柜里有链锯。我没的选,真的。

虽然我现在还活着,也没法保证还能活多久。偶尔我听到有人在殴打强化门,急于破门而入,找寻受害者宣泄他们已经满溢的拳殴欲。也许有天他们将能得逞。这里的食物足够让我撑一阵子,就一阵子。我会看Dr. Cavender的行尸走肉合集来让自己打起气来不分心,但我感觉第六季后的质量下滑已经隐约不远。

也许这一直就是它们的计划。也许它们就是离开了星球,很清楚我们会为此自我毁灭。也许当最后一个人咽下最后一口气,鲨鱼就会重新归来,狂饕我们紧实健美的尸体。也许它们就不回来了。我希望不是这样。我要无比痛苦地说:我想念它们。

我想念鲨鱼。

[23:19] DrTsega: 做了这么多深蹲,我大概可以用大腿把它们的脑袋挤扁吧。

[23:20] DrTsega: 像浆果一样挤扁。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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