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几个都擅长书法,都是大家,本王商量的事就需要麻烦你们这些人,太好了。“郭令公听完非常高兴。
颜真卿道:“王爷,广德二年,圣上用隶书为郭家庙碑铭题额,下官撰并书之,如今欲再修庙碑却是为何?”
“一来家族中有为国者新人辈出,二来有娶妻生子者添丁兴旺,自与皇家联姻,得眷圣恩,不忘祖宗也。”王爷道。
“王爷可将相关事书之,下官再斟酌办事。”
于是郭令公取出自己早已准备之书以阅颜公。
颜公略看后道:“待下官带回细看可乎?”
“好吧,跟上次一样吧,等想好了通知本王。”
“何必劳烦王爷,下官自当亲自登门。”颜公道:“不知杜参军就此跟本官去见和尚否?”
杜环忙道:“正好,正好。”
杜环等与王爷父子告辞,也不去问公主安就跟着颜真卿出了王爷府。
这郭公家庙碑如今被藏于西安碑林中,我在而立之年曾去那里参观过复制品,真品无缘见得,此乃憾事耳。
颜公在路上与杜环并马而走。
“杜参军,本官已经把自己的十二笔意传给那和尚了。”颜真卿道。
“在下未曾学得书法,自是不懂,望大人教我。”杜环道。
颜真卿笑道:“和尚说你是天下第一狡猾聪明人,你佑叔也说你不学有术,如今已务正业,我说之,或许你有所悟吧。”
“如此弟子拜师学艺了。”
“哎呀,本官可不想当你的什么老师,你这家伙有时候做的事十分荒唐。”
“颜大人说得是霍小玉的是吧?”
“那李益也是一代才子,自有公论。”
“实不相瞒,却是为了卢纶与司空曙所托耳,不想弄成如此结局,非我所愿。”
“这事没有人指责你,你做了一个文人们却不敢做的事,也只有你才能做到,哈哈,杜佑说你这人虽滑却是讲义气。”
“唉,受人之托,压力很大,记得西方有个亚历山大港,我就差一点死在那里了。”
“你死不悔改,其实,你这次得罪了元载。”
“我是无意的,只知道什么是对错,对的就做,不对不做。”
颜真卿道:“你有点像我以前那种性格,记得皇上登基时,这元载大人要搞隆重的典礼,本官就对人说那是拍马屁,劳民伤财,有宦官报告给了皇上,圣上是位明君,就简单登基了,但元载知道后耿耿于怀,就从此记恨了我,杜环,你小心了。”
杜环忙道:“多谢颜大人提醒,在下以后一定谨慎从事。”
“那我就告诉你我这十二笔意,你记住了,平谓横,直谓纵,均谓际,密谓际。”
“明白了,只是在下时草时楷,随意得很,兴起,难以收敛,无兴则不如常人也。”
两人一路讨论到了颜鲁公府邸,昆仑远远在后面跟着,最后来到后花园,那和尚正在练字。
“和尚,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杜环杜参军,哈哈,真的来了,没有叫和尚失望,等过些日子贫僧就收拾收拾去江南见茶神陆羽去。”
颜真卿道:“要不是郭老王爷有所托,就专门为你写一篇《怀素上人草书歌序》了。”
“那草书歌谁写的?”杜环问。
“礼部侍郎张谓跟一帮好事者共游时所作,算是我的崇拜者写的。”
“颜大人准备为此歌写序,和尚,你好大面子啊。”杜环羡慕不已:“这回,你该请颜大书法家写那《草书行歌》序了吧,我写的就撕了,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颜真卿道:“不可,本官虽被圣上封为鲁公,却不敢忘本,当初我也曾向张旭大师学字,跟你一样,我们三个各有所长,不能厚此薄彼。”
“杜参军,其实你年纪比和尚还大上几岁,他可是大历才子钱起的外甥,与你朋友司空及他表兄卢纶都是大历的人才啊。”
杜环这才知道这和尚真是修为高洁,从不提起家世,出家人真是看空了一切,要是自己跟他一般做和尚,或许当不了几天就还俗了。
杜环不再坚持,也不妄自菲薄,便对和尚道:“如此,既然送你,便由你处置,不过,那日我们扬州分手,你来这颜公处悠闲,我却被凡事所扰,真羡慕你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