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芜正想着入睡,没想到隔着门便听到青黛的声音,抬头正与刚进门的慕君珩对视在一起,夏瑾服侍她更衣,很快便退了出去。
唐芜心想着如果今晚再不回来,明天她就要去军营里找人,不然她熬的药膏真真是要浪费了。
慕君珩进来见她一头青丝只用一根簪子挽起,露出细白的脖子,日常戴着的面纱也早已解开,在烛光的映照下,脸庞上的胎记若隐若现。几日不见,似乎她更加不一样了。
慕君珩从来不是一个看重外表的人,如果不是未明了她的身份,就她抛开所有,愿随他来这荒凉的北地,他就应该给她一份真心。
偏偏她心里爱慕的是太子,嫁给他也不过是圣意难为。
这般想着,刚刚生出的柔情,便被生生的扼杀在心底。
吩咐人安排浴汤,慕君珩舒服的靠在浴桶里,旁边有新开的胰皂,这是京都候门才用的,不过这块却与前面用的不同,有着淡淡的中药味道,闻着倒也觉得舒服。
这胰皂是唐芜改良的,虽然在京都有香皂这种东西,但一般都达官贵人才能用的,而且并没有什么味道。
她想着便加了中药熬制成型,这可是她的第一批成品。根据不同的体质用不同的药材调制而成。
慕君珩沐浴过后,只着中衣,端坐在凳子上。
唐芜微微探身查看,淡淡的幽香由她身上散发,扑鼻而来,慕君珩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
她靠近查看了一番,伤口已经不发炎,还已经有愈合的迹象,她不禁满意的点点头。又悄悄打量了一番,她在他壮硕的身躯前显得十分娇小。
“这一次,可能会比前面的更疼。”唐芜低声说着。
“没事。”
慕君珩这般应着,暗暗握紧了拳头,身体有些紧绷。
冰凉的膏药贴上,没有预想中般的疼痛,慕君珩不禁讶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却不曾想刚好看到她悄悄勾起的唇角。
唐芜似是不知道一般,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咦,明明是会更疼才对的。”
慕君珩打量了她一下,算是知道她戏耍他一番,偏偏自己又找不出证据。
唐芜暗自偷笑,隐去笑意,却还记得嘱咐他。她捉弄归捉弄,还是不忘给他贴严实了,手掌贴在他颈边细细按压着布帕子。
行军之人风吹日晒,她的手要比他的脸白多了。
她悄悄观察他侧脸,眉眼鼻梁,下颌线至耳根,深挺磊落,无一处不似刀刻。
手落在他喉结处,在那突出上停留一下,便收了回来。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而她微微发红的耳根却出卖了她。
喉结一动,慕君珩手扶住膏贴,眼盯着她,手上将衣领往上提了提,遮掩伤处。
唐芜状似不经意的继续说道:“这药贴至后日,之间不要碰水了,后天晚上回来,我再给你换药。”
慕君珩整理好衣服,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衬得唐芜更显小鸟依人。
唐芜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