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能养活自己的手艺,都是值得尊重的,毕竟,活着才有一切。
唱完一曲儿的手艺人,从酒楼吃了点汤水,谢过方大同这位大爷之后,等到外头略微晴朗了一些,便转身融入风雪中。方大同感同身受,谁人不苦?就连要听罗子说故事的心都淡了。
这顿酒,从晌午一直喝到太阳落山,直喝的罗子缩到八仙桌底下之后,方才结束。
大部分的酒都进了罗子的肚子里,不是别人劝酒,是他自己灌自己。
“掌柜的,打包一只鸡,然后给这位兄弟开一间客房,房钱算到我的账上,还有刚才那二位的一起算算吧。”
噼里啪啦的一阵算盘声,掌柜的笑的就跟他自己吃过席面一样满足,裂开大嘴道:“一共三十块半,您给三十就得了。”
“走吧,哥几个,有这个憨货在,就别想有什么剩菜剩饭的,小妹在家里估计饿坏了。”方大同结了账,拎着大包的东西,笑呵呵的道。
祺二犹豫了一下,道:“兄弟,你不想要那块玉佩了?那这顿饭不就白吃了?”
方大同摆摆手:“没事,让那兄弟睡一会去吧,能见识见识这种传说中人为的血玉,这顿饭不虚此行!”
“额,你这想法为兄万万不及,怪不得哥哥我还得继续吃你的,喝你的!哈哈哈...”
“您甭客气,等兄弟落魄了,还得蹭您的窝头哪!”
“哈哈哈....”
大柱摸着肚子,看着傻笑的两人,也是嘿嘿一笑,肚子里有食儿,连天儿都不觉得冷了。
这雪下的有小腿那么深,一步迈出去,连棉靴子都见不到影子了,偶尔蹦跶出来几只野狗也只能顺着有脚印的地方踩,不然,跳进去就只能看见一个新鲜冒气儿的狗头了。
一场大雪下来,就连空气都新鲜了几分,顺带的映照回家的路,比有路灯还亮堂。
方大同走几步就是一哆嗦,不知道的还以为开着振动来电话了哪!祺二也是一个样,冰凉的雪片子,顺进裤管里那可是真凉!
大柱嘿嘿傻乐道:“大哥,你就跟老保长说的土财主一样,叫啥富贵病,你看俺,吃饱了饭,踩上风火轮,俺就是哪吒!后边跟咱一起的那几个人,绝对没吃饭,俺挨饿的时候,就觉得弯着点腰才舒服点!”
祺二一楞,这么厚的雪怎么没听见踩在雪上的动静?扭头一看就是一惊,立刻喊道:“兄弟,赶紧跑!”
方大同借着雪光看过去,乌漆嘛黑的四张人脸,腰里鼓鼓囊囊的揣着什么东西,正蹑手蹑脚的趟着走几人踩出的脚印!
“拦路劫财的青皮?”方大同脑海猛然闪过这个念头,这个没见识过啊,一般这种掏出刀子开片儿的场面,都是看什么电影里才有,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
好的不灵坏的灵,对面的几个哥们儿发现前头的人居然扭头看过来了,从腰间拔出刀子就冲过来了。
一转念的功夫,前头堵着两个,后边堵着两个,这会儿在想跑,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