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被汗浸湿,严明生没想到这女娃这么厉害,见自己一直不吭声,居然主动提醒‘玉佩’二字。
这也太神了,担心自己在说谎的话,对方真的能让那狐仙显身,闭眼,咬牙,说了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不相信有狐仙这事,谁知道没过多久,就梦见狐仙托梦,不仅将父母的事说的清楚,就连自己小时候哪怕现在的事也一清二楚。
他很害怕,这狐仙这么厉害,会不会什么时候突然就杀了他们一家,或者拿走他们现在所有的一切。
那段日子,他忧心忡忡,人也瘦了不少,妻子看不下去,提出带他去寺庙和道观看看,也是那时遇见了一位道长。
那道长很厉害,听闻狐仙之事,知道自己家与它做了三代供奉的交易,特意将其灵魂封印起来,说是等孙子或孙女出生时,直接将玉佩丢入火中销毁即可。
却没想到严老爷子对狐仙除了说好的约定外,还对它许诺过誓言:若严氏子孙意欲对狐仙不利,则不得好死。
看着母亲满头的白发,严明生克制着心底的怒意:“爸爸凭什么决定我们的未来,又为何不告诉我这事,落到如今这样,都是他造成的。”
面对责怪,严老夫人一口否决:“不可能!你父亲那人做事说话极有分寸,这么多年,家里外面从未有一个人说过他的不好,他既跟你说了交易就一定会告诉你约定!哪怕是让你怀疑也好,只要你不去做,就一定会平安无事!”
面对母子两人的争吵,安宁并未阻止,直到两人不再埋怨,这才开口:“玉佩如今在哪里?”
严明生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大口水才道:“那大师让我不要接近玉佩,我就给了女儿,她还在A市读大学。”
安宁看向严老夫人:“这件事,他说的对又不全对,老夫人要听听我的版本吗?”
严明生一脸紧张:“难道你还能比我这个当事人更清楚?妈,我说的都是真的!”
儿子是自己亲生的,是个怎样的脾性,严老夫人自认为还是很了解的:“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大师也说了,你说得对,既然如此,听听又有何妨?”
见严老夫人点头同意,安宁看着严明生,笑道:“前面的大致都一样,真正不一样的,是从遇见你口中所谓的大师开始。”
那大师道行不深,根本解决不了狐仙之事,又想挣钱,索性就劝严明生妥协,与精怪做约定,誓言极准,既然那狐仙信守承诺保护了严家,他们为何非要赶尽杀绝呢?
可惜严明生实在害怕,不仅要求解除约定,还要让狐仙魂飞魄散。道长无奈,这才提出玉佩一事。
抬眸看向严明生,安宁语气冰冷:“那道长告诉你狐仙已经被他困在玉佩中,只需要用祖先牌位压制,等到孙辈出生后再将其烧毁,如此便能让它魂飞魄散永远不能找你们的麻烦,对吗?”
冷汗顺着两鬓从下巴处落下,严明生瞳孔收缩,见母亲看过来,连忙收好表情,摇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那道长根本就没说什么祖先牌位的事,要真说了,我怎么可能将玉佩放在我女儿身上?那是我亲生的女儿,我还能害她不成?!”
冷笑出声,安宁点头:“你确实没想害她,不过是听说狐狸有魅惑人心的本事,想让她嫁进世家,如此让严家更上一层楼。”
‘啪’的一声,严老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明生,大师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让小乖去勾引男人?”
被说中心事,严明生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不。。不是,纪明威是真心喜欢小乖的,那玉佩不过是给他俩的感情多一层加固。。妈,我真没让小乖勾引谁。”
“闭嘴!”
严老夫人气的连拍了两下桌面:“纪明威是谁?那是纪家准继承人!虽是四大世家之末,可那廋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咱们家什么身份!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可想过要怎么办?!”
眼看着老太太气的直喘气,安宁贴心地送上了一杯茶:“他自然知道,可富贵本就险中求,就算被发现,不过舍弃一个女儿罢了,他还能再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清润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被安宁这番话惊得瞠目,严老夫人转头看向儿子:“大师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这么想?”
严明生还想狡辩,被看够戏的安宁出生打断:“你一心想要弄死狐仙,可知,若不是他的保护,你们全家早就死了!”
视线越过严明生看向后方:“可还记得被你逼得走投无路,选择天然气自杀的一家三口,如今那三人就在你的身后。”
脚步踉跄,严明生腿一软,撑着桌角不敢回头。
感受到儿子的害怕,严老夫人知道自己被儿子瞒在鼓里,直接询问安宁:“请安大师详细说说。”
安宁微笑:“鬼吗?不好意思,不在这次任务的范围内,之所以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
“你孙子若不是有狐仙保护,早就同你儿媳一起死了,可你们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将其送走,好在那道士心存善意,告诉你们的办法也不过是希望你们两家各自安好,真正导致你家如今这般惨状的,是你儿子。”
松开扶住严老夫人的手,安宁一步一步朝严明生走去:“你很聪明,又有才能,可惜太贪,还好赌,被你害过的人不少,放心,生死簿上一笔一笔都记得很清楚,好在你的时日也不多了,很快就能体验到了。”
‘扑通’一声,严明生跌坐在地上:“胡说,我没有!那些人自己想不通去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蹲下身,安宁的声音很轻:“是吗,既然和你没关系,那我想,你应该不介意见见他们。”
手指轻点,不等严明生反应,三个鬼影已经飘到眼前,扯着裂开的嘴角注视。
“啊!!!”
看着儿子惊恐慌张地满屋子乱跑,严老夫人已然心知肚明,擦掉眼泪的泪水拜托安宁:“大师,我儿子作恶多端,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教好,等这事结束,我一定去庙里给他们超度,也会给那些受害者赔偿,能不能请您高抬贵手?”
想起正事来,安宁挥手撤去严明生的天眼:“此事与我无关,只要他老实交代,我早点处理完走人,你们也能做自己的事。”
恢复正常的严明生吓得卷缩在角落里抖个不停,严老夫人见状,深深叹了口气:“大师放心,我待会儿就让孙女请假将玉佩带回来,只是我家如今这情况,不知道它老人家还愿不愿意留下来。”
严酥酥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了,客厅内,亮如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