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临近晚饭时间,艺人们都在屋里休息,见余茵进来都是一愣,忙不迭迎上来送上关心。
余茵一一回过,拒绝了一名女前辈的同住邀请,准备上楼。
许誉在人群外围注视着这一切,等大家散开,才卸下围裙跟了上去。
“怎么不多休息几天?”他问。
余茵推开房间门,南方的春夏之际,屋子里即使日日打扫也泛着潮气。
“医生说能出院了,”她单手推开临河的窗户,窗外是淮江穿街过巷的河道,金乌夕照,映得水面屋檐一片金黄,“在医院也闲得慌,综艺还要继续录。”她靠着窗,半边身子融进景里,“片子拍到哪儿了?”
许誉迟疑了一下:“只差个收尾了。”
意料之中。
余茵不甚在意地点头,她也只是随口一问,目前的情况让组里停拍等她也不现实。
她的沉默落到许誉的眼里就成了不满,许誉扫了眼为了避嫌敞开的房门,犹豫片刻也还是没有关上,他走到余茵身边,目光真诚而坦荡:“很抱歉,让你受伤。当时的情况太过紧急,我、我的一切反应全是下意识的,根本来不及思考。”
灯从松动到倒下,不过是短短一两秒之类发生的事情。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他推开了李柔,又大声喊了句“小心”,让余茵在关键时刻看到了倾斜的灯架,不至于被砸中的就是后脑勺,产生更严重的后果,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跟我道歉,”余茵懒懒散散地笑,“意外而已,谁都不想。”
“还有人谁跟你道歉?”
“李柔啊,”余茵笑眯眯看着他,“你们约好的吗?还挺有默契。”
许誉抬头看着余茵,她从前是绝对不会开玩笑的,更不要说把他和其他女人的放在一起调侃。他抿了抿唇,刚想说话,听到一声低低的笑声,又像是冷哼。
许誉猛地回头看向门外,“谁?”
阴影处走出一道颀长的身影,白衬衫、黑西裤,金丝眼镜,斯文清隽的打扮下偏偏是一张侵略感十足的长相,落拓不羁。男人衬衫的袖口解开,挽到小臂处,肌肉线条紧实有力,他笑了下,“打扰你们了?”
看清来人,许誉紧绷的表情松快了下来:“不打扰,旸哥有事吗?”
余茵也默不作声地观察着门外的男人,他身边的虚空处有初见许誉时同样的黑字,显示着他的名字:邵旸。
余茵从脑子里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
——全组咖位最大的艺人,三十岁出头的三金影帝,也是圈子里不好好工作就要回去继承家产的代表人物之一。
“余茵回来时锅里正在炒菜,丢不下手,现在来看看,”邵旸似笑非笑地瞥了余茵一眼,又对许誉说,“顺便催催你,你那锅鸡快炖好了,你不去看看?羽霏姐在等你腾锅。”
许誉恍然,他面向余茵小声而快速地说:“我的道歉是真心的,当时答应了孟姐好好照顾你,没做到……等会儿五点半有直播,你也参与吧,这几天其他组直播,很多粉丝留言关心你,我们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也不敢乱说。”
这档综艺每站都将艺人分为三组,每周一、三、五下午五点半至六点半直播一小时,今天是周五,刚好轮到余茵组直播。
余茵随意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许誉转向邵旸,皱了皱眉:“旸哥,不下楼吗?”
邵旸摇头,指了指隔壁房间:“不了,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邵旸的屋子就在余茵的隔壁,许誉闻言也没多想,惦记着锅里的菜,下了楼。
余茵听见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看向门口还未走的人。邵旸刚刚的所作所为显然是为了刻意支开许誉,她主动开口:“有事吗?”
邵旸意外地挑了挑眉,一言不发地踏进屋里,反手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