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茵停在黑车旁,等待着在这一晚说话突然变得尖锐的兄长上车离开。不管是从前成熟睿智的他,还是这两天疏离客气的他,她都习惯了,但这种有点咄咄逼人的他,她确实习惯不了。
见对方不站立动,她主动地拉开了车门,还了他今晚上车前的绅士礼仪,“请回吧,哥哥。”
“我需要知道你住到这个小区的目的。”
油盐不进的兄长不吃这一套,伸手一推,关上了门。
余茵耐心售罄,“私事,无可奉告。”
“以你目前的状态,我怀疑你一个人出来住的目的。”邵旸神色不变,没有因为她急转直下的态度不快,“你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余茵眼里闪着火光,学舌。
“我觉得你不可以。”
“你以什么身份觉得我不可以?”
“当然是你的兄长。”邵旸松了下领带,“我觉得你把自己置于了很危险的情况下。”
“你口中的危险指的是许誉?”余茵笑得挑衅,“他能把我怎么样?”
“还有我并不认可你的兄长身份,据我所知我和父亲和你的母亲在领证一个月后就协议离婚了,他们的婚姻本身也是基于利益,而不是情感产生的。兄长,是一个包含血缘关系,最次也要保持情感关系的词,我们的关系还不到那个程度。”
在两天前,这段话都伤害不到邵旸。
他根本不在乎跟他有种同样姓氏的邵音到底是否把她当作“兄长”,他只求在每次短暂的“家庭聚会”时对方能收敛一下猖狂的眼神,不要当着母亲的面流露出太多对他的“感情”。这会为他带来一些处理起来并不愉快的麻烦。
青春期小女孩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见过邵叔叔给邵音买娃娃、买包,赏味期很短暂,那些“新/宠”没多久就会被她丢进落灰的角落里。
他一直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赏味期过去。
在客厅第一次听到她叫他“哥哥”——这个她从前刻意规避的称呼,听到她提起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时,他松了口气。
意识到他的赏味期过去了。
可如今,看着面前倔强地看着他,眼冒火星,似乎他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小没良心时,他久违地品尝到了一点不舒服。
但这种不舒服是不对的。
邵旸抹了把脸,从混沌的思绪里理清自己,再抬头时眉目清明,“是我多嘴了,你说的对。”
他打开门,“我走了。”
余茵不想把气氛闹得太僵,她心底是感谢对方送她过来的,还耐心地帮她检查房屋。可邵旸刚刚太奇怪了,那种从他身上流露出的掌控欲让她想起路饶,几乎是下意识地竖起尖刺,她不喜欢那种感觉。
听他说要走,她态度软和下来,“开车慢点。”
邵旸降下车窗,“离许誉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