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二在上海当兵,是轮船上干活的(海军),还没结婚;张家老三腿不好,好像是小儿麻痹症的缘故,但很聪明,会给人看相,也会算账;也还没结婚。
这家再东面,姓李,家里三个儿子一个姑娘,他家姑娘比我大一岁,已经上学了,叫李琴,她三哥跟我姐姐一个班的,这个李琴有时候跟我们一起打猪草,但是大多是不去的,她说她两个哥哥和父亲可以挣来工分,所以她母亲和她都不用干活,三哥也是只上学的。
第四家,也姓邹,邹元庆,家里有一个儿子,六个女儿,老五叫明梅,跟我一样大,老四明玉比我们大一岁,很多时候他们家明玉和明梅跟我们一起下地打猪草,她家干活的只有她们的父亲、母亲和大姐,其他的孩子都在上学,所以家里的活几个孩子分散着做。
这些邻居家的孩子,大都上学了,只有我和明梅没上呢,平时的时候我们俩就会一起去地里,给鸡捡蜥蜴,打猪草,偶尔也一起玩。
但是不上学的时候,大家一块去打猪草,青儿就是头,很多人都听她的话,只有我敢和她对着干,因此她每次都会让其他人不理我,要不就是假装骂别人,实际是骂我。
我每次都特想哭,但是都忍着,拼命的干活,每次都争取第一或第二,反正不能落后,不然就被甩了。
每次看到所有的人都背着书包去上学,我也都很羡慕,也想去,可惜才六岁,人家还不要我,我哭也不管用。
不过今年秋天的时候,我父亲没忍耐住我的哭,找了我三大娘,就是县里公安局那个二堂伯的弟弟,我叫三堂伯的那个人的媳妇,她在我们小学是老师,后来我三大娘又让我父亲去找了一个我叫表姑姑的人,是我表叔的继姐姐,她在学校是革委会副主任,能说的算的,总算我可以上学了,让我明年去。
听说我明年过了年就可以上学了,我母亲还给我做了个花布的书包,我姐用过的铅笔头也给我两个,还有一小块橡皮,不过有点黑。
我跟树芬炸过宝,给她看了我的书包和铅笔和橡皮,然后她就拉着我去她家,她的铅笔比我的长,橡皮也是白的,还有个铅笔盒,不过书包不是花的,是她二哥不用的给她了。
我们俩约好了,以后一起去上学。
树芬和青儿、李琴、明玉、是一个班的,如果我上学了,不能跟她们一班,不过能上学了,我就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