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坊的街道上,一队奉安府兵一路疾走,街道上的百姓见了这般架势纷纷避让开来。
“这又是怎么了?”
“看这方向往姬府去吧?”
“唉,我刚从奉安府那边过来,明仪县主的婢女报官说,明仪县主在家中闹着要去弗居庵修行,姬府上下拦不住,让报官。”
“还有这事儿,这明仪县主太惨了吧?清白没了不说,不想被沦为众人的口舌笑谈,想避去弗居庵都做不到,啧啧啧!”
跟在奉安府兵身后的马车上,赵孝清撩开车帘,也听到了街道上这些风言风语,他蹙着眉,朝着车外的马夫喊道:“再快些!”
姬府会客厅中如今是一片混乱。
一群人瑟瑟发抖躲远了些,连平日一向嚣张的姬稚笙姐弟也是缩着脖子躲在张氏身后,钱家夫妇哪里瞧见过血腥,厅中这血溅三尺的模样让两人看傻了,姬仲天脸色沉郁地看着庶女惨白着一张脸倒在地上,额头正慢慢涌上血来。
他只觉得身子震住了,未知这个柔弱的庶女何时变得这般刚硬了。
非雪扶着姬宴容的脑袋,看着她额间的血洞正冒出血来,害怕和不舍占据她的脑子。小姐虽说待她并不算热络和亲近,可从来没有苛待过她和非霜,小姐身上虽是污名缠身,可她分明能感觉到小姐人不坏啊,至少不是旁人口中说的那般不堪。
“小姐,小姐……”非雪十分无措,不知为什么泪珠子掉的止也止不住,她扭头冲着姬仲天喊道:“老爷,快请大夫呀,快请大夫!”
姬仲天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做。
如果庶女就这般死了,好像于姬府名声不坏!
姬府大门被踹开,门外的小厮刚跑进来,身后的奉安府兵便冲了进来,奉安府尹刘思同绕过厅前的影壁匆匆赶到厅上,一看姬宴容额头上的血也是骇得脸色煞白。
赵孝清跟在奉安府衙身旁,看到非雪怀中的满头是血的姬宴容,脸色极是难看,他忙从怀中掏出帕子,急急捂着她额头的伤口,道了句“得罪了”,一把抱起姬宴容,转身冲着还未回过神来的姬仲天,语气不善:“尚书大人还是快寻府医来为县主看看伤。”
“刘大人,我家小厮还在外面马车上,烦请刘大人派个人告知他一下,叫他进宫找个御医来为县主瞧一下伤稳妥些。”
奉安府尹刘思同想起与赵孝清同行马车上的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连忙道:“本官亲自去说,亲自去说。”
赵孝清点点头,抱着姬宴容便在非雪的指引下往她居住的点翠苑走去。
姬宴容感觉头疼的很,周遭吵得很,她微微睁开眼睛,扯疼了额头上的伤口,入目是一张清雅的侧颜,她疼得颤着身子,嗫嚅着:“赵大人,你又救我一次。”
赵孝清顾着脚下的路,没听清她说什么,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有些颤抖,他一边急匆匆往点翠苑赶一边问:“可是伤口疼了?县主放心,府医马上就到。”
姬宴容微微晃着身子,“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