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锦眼中意识开始涣散,离袖唇角慢慢溢出血来。
姬宴容只觉得身子发僵,心头被人生生剜了一块肉,滚烫的泪水一滴滴滴落在手背,她手足无措时,瞧见姜英的身影站在一侧,她抽噎着,爬过去拽着姜英的衣角,“求世子殿下为离锦离袖请军医看看,再拖下去,她们会死的。”
姜英站着未动,不语。
“求世子殿下为离锦离袖请医!”她不停地朝着姜英磕头,额头上磕出血来也丝毫未觉,口中为丫鬟请医的话却一声高过一声。
身子被一把拽起,姜英揪着她的后领连拉带拽地将她拖进营帐中,她又坚持不懈地开始磕头,“求世子殿下为她们请医!”
姜英居高临下,冷冷睨着她,“你自己身上今日这十鞭未受完,还有闲心帮两个丫鬟求军医?”
她哭着,拽着姜英的衣角不肯松手。姜英气得一把踹上她心窝,将她踹翻在地。“别说本世子不给你机会,两个选择,其一你自请入军妓营,其二今日十鞭加倍。选吧!”
她抽噎着,毫不犹豫地爬起来拿过姜英往日里执在手中的鞭子,双手呈着鞭子高举过头顶,“请世子殿下践诺,二十鞭之后为离锦离袖延请军医。”
姜英寒眸一闪,手拽过鞭子狠狠抽在了她身上。
姬宴容浑身血淋淋拖着残躯来到军妓营,离锦离袖的身子已经冷透,军医在一旁摇头。她觉得这一刻,自己活着,还不如死了。
之后,姬宴容还是每日在姜英营帐中受着十鞭责打之痛,日日肿着一双眼出现在姜英面前,却不再开始流眼泪,也不再动不动就下跪求饶。因为她知道,她没有如姜英一般的身份地位,她的求饶痛哭在姜英眼中,便如蝼蚁求生一般,根本入不了他的心。
二舅舅魏天殊每日都派人来劝说姜英,下场不是被姜英打残就是丢出帐外。她便如姜英手中随时可以捏碎的杯子一般,早死晚死不过是姜英一句话的事情。
这日,浩轩国的大皇子姜昊哲带着小公主姜子菲来到姜英的大帐,姬宴容按着惯例,给几人奉上茶水。姜昊哲兄妹看着浑身血迹斑斑的姬宴容,满脸惊疑错愕。
“姜英,这是你的婢女,怎么打这么惨?”姜昊哲看着姬宴容那张清秀的小脸,红肿的双眼,有些不忍,出口问道。
“敌营俘虏。”姜英坐在上首,瞧着一侧为两人斟茶的姬宴容,慵懒地转着大拇指的墨玉扳指,出言讥讽:“不打,难道带回来供着?”
姜昊哲被噎得哑口无言。
“姜英哥哥,你也太狠了,不过子菲喜欢。”姜子菲看着姬宴容身上的伤,不过一个敌方女子,打死打残都只能算姜英英勇,处事狠辣,这样的男子才是她姜子菲喜欢的模样。
姜英淡淡瞥了眼姜子菲满脸的红霞,心中无甚波动,只是告诫道:“子菲也不小了,别成天把喜欢挂在嘴上,我只是你堂哥,现在是,以后也是。”
姜子菲漂亮的眼中透出失望之色。
姬宴容为姜英添上茶水,姜英瞥见她红肿的双眼,皱眉怒斥:“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