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肆看着忙碌的唐雨逍,挖苦地说道:“师傅的选择里,可没有逃避这一项,最后的结局不也是佳人相伴,子孙成荫吗?姑母选择留下,不单单是因为师傅,还因为骨肉吧。”
天色阴沉,唐默的脸色也谈不上好,沉默半晌才道:“那不失为一条路,还有另一条路:守住心。”
这话,无疑将她们攻略的手段彻底暴露,只要褚肆完完全全地守住自己的真心,皇后便达不成目的,可话说得轻巧,真心哪是这么容易受控的。
褚肆闻言,并无诧然,只是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褚肆撑伞走到了雨幕里,回宫。
唐默一同撑伞站定在院门外,神色复杂地远望着雨幕下的孤马单车,高匹大马哒哒的奔走着,走过了一路的泥泞,马车的影子渐行渐远。
那夜在城墙上的对话,褚云梨选择了皇后。
今天,因为一抹不忍与短暂的师徒情,唐默选择了褚肆。
雨来得突然,滴落在晒太阳的夏梓沅脸上,陡然让人身子一激灵,坐了起来。
冰月和听雨兵荒马乱地将一应东西赶忙搬到殿内。
看着娘娘身上渐染的水花,冰月说道:“娘娘,衣裳湿了,换身吧。”
夏梓沅对淋雨这种小事并不在乎,摆手道:“不必,左右明日也要换下的。”
冰月作罢。
雨天总让人心情格外沉闷,夏梓沅细数着来到这里后,每逢雨天,总无好事。
在宫外时,她冒雨拖着褚肆逃命,到了宫里,又要杀戮欺侮过褚肆的夏宫旧人,还得眼睁睁看着蝴蝶死亡,冒雨屠戮蛇鼠,关于雨天的黑色回忆总是多过白色。
这时,冰月正在屋檐下搬弄着那些个脆嫩的花草,有些花适合雨淋,有些花并不适合,先前是佩兰在侍弄,佩兰离宫后由春夏接手,春夏死后,长宁宫也寻不来一个精通花草之人。
皇后也无意再添新人,是以花草之事,也就得过且过。
冰月实在不知哪些花娇嫩,只一股脑地命人全搬进了屋檐下。
无意中看见花簇上趴着一朵漂亮极了的蝴蝶,忙招呼道:“娘娘快看,这飞蛾煞是罕见,蝶翅竟是荧光绿色的。”
闻言,夏梓沅走过来瞧上一眼,笑道:“平日里见到的蝴蝶大都是褐色,今日这只蝴蝶倒是美得不似寻常物,咱们就远远看着,切莫上手,蝴蝶是很脆弱的,一对羽翼,人轻轻一捏就碎成残渣了。”
众人应下。
“这只蝴蝶倒是懂得择花而栖,不像先前笼子里那些......”有个宫女话来得急,想也没想就说道,直到意识到话不对才闭了口。
冰月和听雨一记警告的眼神盯过去,忽而转头看向皇后,见娘娘面色无恙才松了口气。
夏梓沅出神地打量着这只蝶娥,不曾将小宫女的话放在心上。
在现代时,她在一个论坛上看到过有人介绍喜欢蝴蝶的100个理由。
有人说:因为它是腐烂虫子里开出的花。
有人说:因为它是完全变态生物,会完全融掉原来的身体破茧而出。
有人说:因为它幼年丑陋并不自暴自弃,生于平庸,死于辉煌。
有人说:因为它的一生很钟情,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夏梓沅喃喃自语。
肥波听见了这句话,想到当下的处境,多心地担忧道:“宿主,万一,万一褚肆没等你攻略完全就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
从囚徒困境的角度分析,恋人最得意的选择是另觅新欢,最天真的选择是天荒地老,最理性的选择是分道扬镳,最糟糕的选择是被另有新欢的对方无情抛弃。
夏梓沅一时也说不出最好的解决方案是什么了,她只淡淡地说了句:[真到那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