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医院就是不一样,与萧飞雨偶尔去的黑诊所几乎不属于同个种类。一系列的治疗措施科学而迅速,并不以病人微弱的意志为转移。
有那么几秒,萧飞雨在强刺激下短暂地恢复了意识,从无边梦魇中被生生拽了出来,隐约听见耳畔医疗器械的噪音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和人的交谈,潮水似的来而复去。
他几乎完全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这种体验对他和王易来说都不新鲜。其实只是经过了一场漫长的冬眠,大脑像在充电一样,缓慢地重启中,时不时死个机。分明主机中有很多数据,但代码错乱一下,硬盘就空白到像被黑客轮过。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天一夜之后,他才对周遭产生了模糊的概念。最先复苏的是痛觉,背上缝了针的地方像有千百的蚂蚁在上面乱爬,又麻又痒。躺了一天多没有动过的身体无力又酸涩,肌肉纷纷抗议起来,牵连到无辜的神经。
艹!才来几天,旁的没做,尽受伤了。萧飞雨无奈,他中二期打架最厉害的时候也就被砸个脑袋破点油皮,这次倒是把没经历的都免费尝了个遍,算是赚到了。
“王易。”身旁有人坐着,背靠墙架着腿,头往后枕着,颇为无聊地玩手机。“醒了没?”
“你……。”他开口,被自己沙哑生涩的声音惊到,跟临终要留遗言似的。
一根吸管伸到嘴边,他张嘴叼住,微温的纯净水流入喉咙,干涩要到冒烟的情况总算被缓解。
“饿了吧,你睡了一整天,待会给你买点粥,好消化还养胃,你多少天没好好吃个饭了?”呼延觉罗雨婷语气不是很好,他憋着一股气,那气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又吐不出,只能强行无视。
面上不为所动,没什么异样。
萧飞雨敏锐感觉出不对,没回答,侧头看她。
“你生气了。”他说。
“没有,我有什么气好生的。”
“你受伤了吗?”
“小事,哪里敢和你比。”一点擦伤,那几个人都没怎么碰到她,还没手上不小心被钢管尖锐的挫口蹭到划出来的口子严重,呼延觉罗雨婷懒得处理,用酒精冲了下,把血止了就没管。
“那几个人呢?”
呼延觉罗雨婷知道他在问谁,心情更加不好:“绑匪被带去警察局了,既然你醒了,明天应该就有警察来做笔录。林小鱼回学校上课了,谢家承担了你的医药费,他和林小鱼
——就是那个女生说每天会来看看。”
“嗯。”萧飞雨应声,知道了情况就没再说话。
倒是呼延觉罗雨婷沉不住气,发问:“明明可以躲开,你干嘛要用背去挡?”
因为这样主角才能欠我人情啊。萧飞雨心道。
“下意识做了。”萧飞雨笑了下,头发散在苍白的脸上,对比强烈,显出些脆弱的俊美来。“忘记躲了。反正是小伤。”
“是啊,小到流了我一身血,缝了三十二针,得躺床上半个多月。”呼延觉罗雨婷没好气给了他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