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卧房门,莫雨桐望着站在门边满眼担忧的闫明诚,温柔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孩子别想太多,吃饱长好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年纪不大,想得倒挺多,前世的礼哥可不这样!
“姐姐。”闫明诚还是不太放心,眸子里全是不符合他小小年龄的愁绪。
“放心,姐姐没事,你大哥也不会有事。”莫雨桐走近长条凳,放开闫明雪的手,轻声说道:“雪儿和诚诚待在房间里,这次可不能再干刚才那么危险的事了。”
“好的,姐姐!”闫明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刚才好像做得挺不对,害得姐姐差点被三舅娘给打到了。
幸好大哥及时拦住,不然姐姐漂亮的脸上就会留下大大的巴掌印,她也会很难过很难过。
“雪儿,真乖!”莫雨桐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然后在社员们的翘首以盼里,端了一个还剩下三分之一卤肉的海碗出来,“大婶说的是这碗肉吗?”
“队长,你看到了吧!他们真的在吃肉,还是这么大一海碗的肉,这得好几斤吧!他们居然一顿就给吃了一大半,也不怕遭报应啊!”
张心莲又拍大腿又拍巴掌的控诉,天啊!这一看就是顶顶好的猪肉啊!
虽然已经凉透,但耐不住它色泽迷人,香味更迷人。
那薄薄的猪耳,那肥瘦适中的肉片,不仅闪瞎了张心莲的眼,也闪瞎了众社员的眼睛。
不多一会儿,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吞咽声,和挠心挠肺的咕噜声。
“魏爷爷,这一碗肉应该就是这位大婶,不知道怎么闻到的。”魏书记对礼哥好,她就会尊称他魏爷爷。
三舅娘对礼哥横挑鼻子竖挑眼,就只配被她称为大婶。
小姑娘因为他而有了对旁人的喜恶,闫明礼不由微微扬起唇角。
这是一种被认同,是站在荒野上发现并非独自一人的喜悦,是他这些年未曾得到过的欢愉。
“怎么闻到的?肯定是扒了人家院墙呗!”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再次响起,真是一点面子也没给张心莲留。
不过对张心莲这样的人来说,并不觉得扒人家院墙是什么不好的事。
说不定还会腹诽凭什么村里大多数人家都不修院墙,就你闫家事多非得整个院墙拦着,你不拦着那不就啥事没有吗?
要说这院墙,在川省农村确实很少有人会修,大多是依着山势建房。
在堂屋开一个大门,逢年过节治丧办喜事时才会打开,平日都是从灶间的侧门进。
闫家的院墙是从李香草带着闫明礼搬过来后开始弄的,那时只有他们孤儿寡母两个人,李香草怕村里人会找他们麻烦,才带着闫明礼一桶黄泥一桶碎石垒起来的。
也幸好垒了这道院墙,待李香草撒手人寰后,闫明礼才敢在弟弟妹妹三岁后把他们放在家里。
否则他就要像他们还很小的时候那样,用布条把他们拴在身上,带着他们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