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你娘的狗屁,给老子滚远点,怎么,慢斩公子当这儿是唱弄影戏呢,老子骂谁你管得着吗,老子偏要骂那关羽是个叛徒,你当如何啊。”
沈明酥:......
十全。
“他不是叛徒!”那一摔,十全脸上的半块面具也摔歪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竟还要凑上去,“他并没有背叛刘......”
“滚!你他妈还上瘾了。”门前一人冲上来便是一脚。
十全倒也不是个花架子,连退几步避开,“君子动口不动手,看来你是没有半点教养。”
“你骂谁呢,谁没教养。”来赌坊的人,都是一群世家纨绔,惹急了,抽出了腰间的短刀。
十全脸色一变。
大抵没料到这些人如此大胆,说不过还敢杀人了,正打算喊人,身后忽然飞来一物,砸到了前面提刀人的脑门心上。
那人手里的刀还没刺出去,一阵花冒金星,生生后退几步,再看向地上适才砸中他的东西。
一条半死不活的鱼。
沈明酥有些心疼,一条鱼好几十文钱呢。
十全惊愕地回头,见是沈明酥,面上一喜,“十......”
那纨绔也盯着她,神色已然暴怒,“抓住,留条命就好,断手断脚无所谓......”
“跑啊!”沈明酥冲还愣在那的十全喊了一声,连退几步,顺便拽上立在那一动不动的务观。
务观胳膊上的锅碗,一阵哐哐当当,空前的响亮,面具底下的脸色早已铁青。
他今日是吃多了才会参合进来。
后面的人追得太紧,沈明酥手里那块羊肉也扔了出去。
街头两边的摊位不断被身后的人推翻,沈明酥后背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砸到,翻身一滚,连滚带爬躲到了旁边的巷子。
三个月的死里逃生,她早就练出了一身逃亡的本事,跑起来比谁都快。
十全的后脑勺也遭了一记,脑子虽是一根筋,逃命时倒是灵活,随手捡了个东西砸去后方,紧紧地跟着沈明酥。
务观断尾,侧身避开身后人的追击,跃上了一辆满载货物的板车,再跳下来,比起两人滚爬过来的狼狈,落地堪称优雅。
手上若没拿那些东西,更优雅。
“这边。”沈明酥朝他招了一下手,不敢多看,让十全先跑,待后面的务观一冲过来,抬腿一脚踢倒了巷子里砌好的一堆木柴。
木柴手臂粗,横七竖八地滚了一地。
沈明酥转身跟上。
前面的十全抬手曲指放在嘴边,及时吹出了一道哨声。
身后的人骂骂咧咧,还没从柴堆里追出来,一波人马突然从身后冲了过来,扭打在了一起。
不知道跑了多少条巷子,彻底听不到动静声了,沈明酥才停下来。
十全和她皆是上气不接下气,唯有务观大气也不见喘一个,立在她身前,平静地看着她,“看不出来,十锦公子还挺有经验。”
“本能罢了。”
逃生的本能。
只有经历过无数次的追杀,才会知道第一时间该往哪里躲。不能有半点误判,必须绷紧精神,眼睛耳朵都得用起来,因为一旦误判,便会没命。
不仅她没命,她身边的人也会没命。
说完似乎才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紧绷,缓缓松懈下来,撇开务观的目光,抬步从巷子里走了出去。
后巷的光线暗淡,务观看着她的背影移到了光线底下,面具下的神色不明。
本能?
倒确实如此。
—
路边的水潭被凌乱的脚印踩出了一片稀泥,回到柳巷时,三人身上没一个干净。
尤其是十全,面具摔坏了,满脸是泥,额头似乎还破了口。
这时候出去,估计还会被逮住,正好她屋里有一瓶茶油,上回被荣绣踩了脖子,魏铁匠给她的。
沈明酥想了想,一并把十全带回了小院子。
进屋后务观把手里的铜釜往桌上一放,“砰——”一声,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佳。
能好才怪,从集市出来,他提着铜釜和碗筷,沈明酥负责拿食材。
如今他手里的东西完全无损,一样不落,沈明酥呢,一样不剩。
还鱼羊一锅鲜呢。
今儿喝西北风吧。
十全知道自己连累了两人,一路上不知道说了多少句抱歉和多谢,此时坐在木墩上不敢去瞥务观,眼珠子只在沈明酥身上打转,“打扰十锦公子了。”
“没事。”沈明酥笑笑安抚,进屋去打了一盆水,端到跟前,抬头看着两人道,“两位要不要把面具摘了,洗一把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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