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布置的很好看,入眼都是红色,窗棂上贴着喜字,喜桌上香烛已经燃烧过半,床榻上龙凤锦被整整齐齐,上面洒满枣生贵子。
“对了,我家的嫁妆放在何处?我怎麽没看到?”
不过,朱颜最终还是回了沈家,沈渡没让朱颜走过十步便拦腰捞上自己的坐骑,一路风驰电掣入了沈家,等朱颜反应过来,已经站在新房裏。
沈渡冷哼一声:“怎麽?还怕我图走你家这点嫁妆不成?”
一个蝼蚁,便是有气,也不敢乱撒,还是回家撒吧。
“倒也不是,只是我刚从刑部回到家就嫁人,没来得及多收拾,只收了几件换洗衣物塞在其中一件嫁妆裏了。”
仿若暴风雨袭来突然被一堵高墙挡了,朱颜转身就走,去的不是沈家,而是朱家的方向。
沈渡脑海裏浮现出朱颜穿着喜服去查案,后来又是青色官服,好似真的没穿什麽常服,原本以为她没机会穿,却原来是没带来。
朱颜一日连轴转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不去。”
他也是知道朱颜是替嫁,自然没时间好好整理。
景林嘴角挂着羊肉沫,茫然:“不去西市永安坊了麽?”
之后这房间就没有沈渡的气息,换做平常朱颜不得高兴的蹦起来多高,可此时,她开始惆怅。
“不吃了,回家。”
白阎王自然不管她有没有衣服换洗,可她在意啊,不说这身官服没办法天天换天天洗,可裏面的贴身衣物呢,她从嫁了人,不是在案发现场,就是在去案发现场的路上,压根不知道,沈府管家因为沈渡的态度,根本没把她的嫁妆等物擡进房间裏,而是直接送去库房。
想到唐大夫人那双眼睛,看人时无边黑暗袭来,朱颜抖着身体起身:
等这位新晋沈夫人一死,这些东西还得充公,多此一举。
这一点沈渡也发觉了,但是:“唐大夫人守寡后常年礼佛,爱用此香并无不妥。”
今日去的是西市永安坊的李家钱庄,因着沈府的早餐好吃,朱颜早晨醒来的坏心情也好了不少,竟然观察到景林的不同来:
“而且,她身上所用百脑香,味道偏浓了些,还加了麝香和松木香在裏面,一般佛堂喜好用此香,寻常女子所用皆是鹅梨账中香,清淡优雅,万不会用此等后味浓郁的香囊。”
“景林,你脸色不太好哦。”
“毕竟,谁会三十岁便一身死气。”
牵着马走路的景林:“……”换了你,把自己坐骑让给别人还要替她牵马试试心情好不好?
沈渡扶额:“怕是就算有所觉,也并不觉得是个问题。”
此时的中六条朱雀长街上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影,橘色的朝阳正努力沖破淡灰色的薄雾扒拉到天际线上面来,漏下一根一根白光投射在青砖地面上。
“唐大夫人少年守寡,如今约莫也就三十左右光景,端庄贤淑,进退有度,还是英王殿下闺友,难道英王殿下没发现问题?”
算算卯时才过,朱颜打着哈欠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眼沈渡,见沈渡眼底下青黑一片,显见昨晚也未休息好。
“嗯,”揉着五根葱白细指,朱颜蹙眉,“那个唐大夫人有问题。”
朱颜要收回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就这麽跟沈渡的视线对撞在一起……
第23章 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