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逗你了。”
谢南沧扶着舱壁,身体随邮轮轻晃,姿态相当放松,“中午船会靠岸,我们一起搭个伴儿吧。”
“搭伴……做什么?”
“去开心、去胡闹。”谢南沧说,“一个人挺无聊的,不如一起?”
安奕一时没接话。
谢南沧不作强求:“你有一上午的时间好好评估我是不是个坏人,我先回去补个觉,中午来找你要答案。”
安奕想解释自己不是顾虑这个,但谢南沧已经朝他摆摆手,回了房间。
等到午间,邮轮靠岸,乘务在广播里温馨提醒再次出发和检票的截止时间。
广播刚结束,安奕便听见敲门声。
谢南沧换了身衣服,头顶墨镜,精神抖擞站在门外,问他:“一起下船吗?船要停靠一夜,明早才出发。”
“……那等我一下。”安奕快速洗漱换衣。
谢南沧靠在门口,提醒他把贵重物品放进保险箱,并没有贸然踏入安奕的个人空间,绅士做派很博好感。
安奕收拾完,同他一起下船。
两人先在港口附近的一家星级餐厅吃午餐,休息片刻后,又一起出发去浮潜。
瑰丽壮阔的海底世界,打开了安奕的视野。
他置身海底,以从未有过的视角重新认识鱼群、珊瑚和礁岩,惊叹自然的神奇与壮丽。
谢南沧又带他去追鲸,两人坐在特制的透明小船上,仿佛毫无介质地漂浮在清澈的海面上,一头虎鲸悠然从他们身下游曳而过,安奕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虎鲸对人类很友好的,”谢南沧充满鼓励地看着他,“你不用怕。”
安奕学他的样子,垂手放入海中,荡漾的水波像是大海给予的温柔回应, 有一瞬间,他相信他的指尖碰到了虎鲸光滑且富有弹性的表皮。
“哇!它好滑!”安奕小声地赞叹,终于笑了出来。
谢南沧墨镜下的眼神,被他的笑容吸引过去,目光追随着安奕的一举一动,再也移不开,上扬的嘴角始终没有放下。
两人玩到深夜,才回到邮轮上。
这大概是自从安雅去世之后,安奕第一次真正感到快乐的滋味。
真是久违。
他感激地对谢南沧道谢,谢南沧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也很开心,那明天可以继续吗?”
安奕想了想,点头说好。
谢南沧跟他说晚安,第二天一早来敲门,又带他去邮轮底层的甲板和船员一起捕鱼捞蟹,虽然弄得一身狼狈腥气,但两人都玩得高兴,回了房间冲凉换衣服,再相约一起吃饭、品酒,观赏日落。
一连几天,安奕被谢南沧带领着,逐渐领略到了这个世界、这趟旅行的点滴美好。
偶尔还是会被巨大的空虚包围,难过到恨不能跳下邮轮结束一切,每每这时,谢南沧总会对他伸出手,柔声劝他:“再等一等,明天再说好不好。”
于是安奕就会再等一等。
等着等着,他在邮轮抵达第四个城市的那天,等来了自己的29岁。
以及失联近十天以来,严琛打来的第一个电话。
确切点讲,是接通的第一个电话。
当时看见严琛的名字,安奕的心脏像被攥紧似的发疼、发酸,手一哆嗦,电话便接通了。
对面沉默一瞬,似乎没料到这个电话会被接起,过了几秒严琛的声音才从听筒里钻出来,疲惫又沙哑:“安奕,你到底在哪!你知不知道我他妈满世界找你找得快疯了!”
安奕慌张地挂断,想都没想,直接扬手把手机扔进了大海。
“我……操!”
熄灭的手机屏幕映出一张惊怒的脸,严琛双眼红得像在喷火,他不甘心再度给那个拨了千百遍的号码打去电话,已经关机了。
“好好好, 你他妈有种!”
严琛气得想摔手机,姜海在旁边条件反射般拦了一下。
这时有电话拨来,严琛急切地接起,刚叫了一声“安奕”,听到电话那端是自家大哥冷淡的嗓音,瞬间脸拉得更垮。
“你到底在搞什么,一直不回家,”严珩责问道,“别忘了你有婚约在身,周小姐还在等你回来敲定婚礼细节,周家人这几天来旁敲侧击问过很多次了,你给个准信。”
严琛本来就烦,一听周千语的名字,更是直接暴怒。
“她还有脸来找我?!她私下联系安奕这事,我还没找她算账呢!还想结婚?!”严琛咬着牙,低吼道,“我他妈老婆都跑了,我还结个狗屁!”
作者有话说:
要破大防咯!
这算周一的更新了哈,我明天去拔智齿,我好害怕!!!所以周二的更新看我有没有被疼死or吓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