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衣服?做做饭?
这都是女眷做的事情,话说到这一步,她如何不明白?
一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青年,自己一个俏寡妇。自从亡夫死去,有这样企图的人,她见了多少?
可她从未屈服。
想到这里她就要离开,余光瞥见自己的儿子一脸欢喜的看着堂前“鸿儒堂”几个字,稚嫩的手指还在上面比比划划,似要写字。那求知的眼神,令她动容。
离开了,孩子怎么办?庸庸碌碌的过一生?
她能拿出来多少束脩供他读书?
两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
半年之后呢?
目光再次看向对面那个年纪轻轻的先生,虽然长相普通,但是至少比老家伙要年轻,不是么?
短短的一瞬间的思考,像是过了一万年,终于。
“这个月的束脩我都带来了,先生您先收着,若是下个月我们母子给不上了,还要麻烦先生照顾了。”叶翠儿思虑许久,脸红着应了下来。心想若是儿子一个月什么也学不会,她就立刻带着孩子走。若是学到真本事,她再委身也不迟。想到这里,又看了看这位年轻的先生,似乎比刚才耐看了一点。
张晓峰不疑有它,若是一个月后有困难,再帮一把就是,索性也不想了,书院总算开张了,真是个好兆头。
说着从怀里拿出那本混沌空间中取回来的《太祖圣训》,唤那个叫张永良的孩子过来。
“跟着我念,黄河以北!”张晓峰教道。
“黄河以北!”孩子声音还有些许怯懦。
“横山以东!”
“横山以东!”
“国土万里!”
……
《太祖圣训》就是第一代文昌王写的歌功颂德的书,被后人用作启蒙,代代相传。
将全文通读了几遍,又详细的解释了每一句的大概意思,孩子显得并不笨拙,也很认真,不时的提出一些简单的问题。
不知不觉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叔叔,吃饭了!”潇潇的声音带着依赖和甜腻。
一抬头,烈日当空,已经中午了。
“走,永良,跟我去吃饭。”张晓峰拉着孩子的手道。
“不了,先生,我带着永良回家吃吧,下午再过来。”叶翠儿还是更愿意守礼。
“娘,我今天学会了好多字!”永良见到母亲,欢乐的炫耀着。
叶翠儿笑着摸了摸宝贝儿子的额头,“都学了什么?”
永良立刻声音稚嫩的念道:“黄河以北,横山以东,国土万里,德礼文昌……“
一口气读了五六句,二十多个字,叶翠儿显得有些诧异,看了一眼张晓峰,没想到他真是有本事的人,这才区区一个时辰啊,竟然学了这么多!
“临有强国,彼时难敌……”
又读了十来句,张晓峰的表情从欣喜变成惊讶。他刚才这些句子只念了一遍,主要是想让赵永良熟悉熟悉,还没有真正的讲解,这就背了这么多?
世间真有这般的神童?
“天降大任,手柄长枪……:
当读到第三十句的时候,张晓峰震惊的张着嘴巴,嘴里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叶翠儿也是一脸的困惑,她常听人说,学生蒙学最为吃力,一日能记住三两句,便是了不得的事。永良这是读了多少句了?她已经记不得了!脑子麻木啊!
张永良不知道两人的震惊,继续口若悬河:“将有其君,征服四海,万世永安。娘,我背完了!”
全书一共二百多个字,五十多句,一气呵成!
咋一听这个数字并不多,要知道古人的书籍晦涩难懂,苦读的书生一个月都未必能掌握,更何况一个没读过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