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祯顿时也眯了眯眼睛,改变主意接受了。
武祯扭头拉下郎君的脑袋在他唇上啃了一口,“孩子都有了,什么不愿嫁。”
裴季雅点了点两个木娃娃,“表妹太过小心,我还没给这两个木娃娃安咒呢,就算你现在用手碰了也没关系。”他说着,就当着武祯梅逐雨的面给木娃娃下咒。
梅逐雨有些讶异迟疑,“可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你……是不是后悔这场婚事?”
一直没出声的梅逐雨这时脸色一变,神色锐利的看向裴季雅。他不出声的时候没有什么存在感,然而此时,他的气势大变,给人的压迫感就厚重起来。
武祯笑着大声回答说:“当然是离开这里。”
“之前,在永福坊原尚书令的旧府荒宅,是你。”梅逐雨突然语气肯定的说出这句话。
梅逐雨终于开口问道:“我们要去哪?”
裴季雅愣了一下扶额失笑,“失策,竟然忘记了你看过我出手,被你给认出来了。”竟是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她们穿过长安的街道,又出了城,周围从热闹变得荒芜,最后长长的官道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武祯听到这两句对话,猜到些什么,当下问道:“什么事?给我说清楚。”
梅逐雨被拉上了马,两人共骑一乘,跃出了豫国公府的大门,绝尘而去,任由身后无数声音尖叫阻拦,她都没听见一般,只催着马儿快跑。
梅逐雨便将先前荒宅内出现凶犬和那两个死去的乞丐之事简单说了,武祯顿时脸色一沉,问裴季雅:“你在我的地盘让凶犬吃人?”
看到武祯突然骑着马出现,他也有些愕然,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武祯对他一笑,伸出了手。梅逐雨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看到那只形状优美的手伸到面前,下意识就拉住了。
作为猫公,她管理着偌大长安,若是普通人之间的争斗杀害与她无关,但牵扯到非人之物,那便是冒犯了她的权威。如果裴季雅当真驭使凶犬在长安杀人,武祯无论如何也不能姑息。
武祯不管她们,径直绕过他们往外走。她牵了自己常骑的红缨马儿,跨上马就这么横冲直撞的闯出了门,一路上引得奴仆们纷纷尖叫。在这一片混乱中,武祯来到豫国公府门口,看到了刚来到门前准备进门的郎君。他穿着大红色的婚服,面色虽平静如常,但眼睛明亮,带着欢喜欣悦。
察觉到武祯的心思,裴季雅连忙摆手道:“事情并非如此,其实我养的那些凶犬没吃过活人,它们只吃尸体,那两个乞丐早就死了,也不是我杀的,估计是饿死的。”说着他还有两分委屈,“我养着那几只凶犬,一路上为了让它们吃饱,找无主的尸体费了不少劲,长安难得有无主的尸体,好不容易找到两具,才让它们吃了顿饱饭,本来我养的好好的,都快变成妖犬了,结果却被你旁边那位给弄死……”
武祯大步往外走,这一回,那些原本对她视而不见的奴仆们都能看见她了,纷纷诧异道:“二娘,时辰快到了,梅家大郎也快来了,您这突然跑出来不合规矩啊!”
武祯这人其实也有点不那么正派,闻听此言,心里觉得还好,左右没踩着她的底限,不过看到旁边郎君的神情依旧冷漠,她咳嗽一声也冷着脸道:“凶犬是能随便养的!如果它们真的在长安杀了人,我一定不会客气。”
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变成了刚才那个‘武祯’穿的婚服,武祯笑了起来,很好,她猜对了。郎君被困的这个地方,别人她影响不了,但她自己能被影响。
轻飘飘的两句话,没有要从严追究的意思。
果然,走到她的房间,武祯看到里面正坐着个身穿青色婚服的‘武祯’。她有种奇妙的预感,几步上前一把抓向‘武祯’,竟然把这个‘武祯’给抓住了。在另一个自己面露愕然之际,武祯忽然变换了猫形,大嘴一张将这个‘武祯’给吞了进去。
偏梅逐雨这个时候又问了一句:“那想杀我的幂篱男子,是你炼制的分.身?”
看府内张灯结彩的模样,竟然是他们大婚的那日。武祯想了想,干脆不跟着郎君瞎耗了,直接走进府内去寻找自己。既然是他们的大婚,有郎君,那肯定还有一个她自己。
武祯这下子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想杀郎君?”她又看向裴季雅,不过这回的目光比刚才森冷多了。
难道就这么干耗下去?武祯想着,忽然发现又换了个场景。这回却是她熟悉的地方,豫国公府,她家。
“表兄,解释一下?”她皮笑肉不笑的说。
武祯又看到了两段不痛不痒的记忆,可她始终没有找到办法唤醒郎君。她试过在郎君面前晃来晃去,在他周围穿来穿去,也试过在郎君耳边大喊大叫,然而全都没有用,郎君还是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
裴季雅脸上笑着,心里咬牙骂了一声。这个姓梅的道士看着是个没心眼的,竟然还有这告状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