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谈宴不甘受人掣肘,起身单膝跪在凳面上,手臂揽住钱仲贺宽阔的肩颈,与那两片薄唇贴近,唇齿缠绵,退出之时,还不忘轻咬钱仲贺的唇瓣。
谈宴破冰般地打破了钱仲贺一贯沉稳的姿态,气息微乱,大手撑着谈宴的后脑勺,如是纵容,亦是宠溺。
谈宴眸光潋滟,唇瓣湿润,稳了稳呼吸:“彼此彼此,钱总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稳重。”
钱仲贺勾了勾唇,应下了这场宣战,大方承认道:“对于主动送来的吻,我想没人能够做到坐怀不乱。”
谈宴:“柳下惠可以。”
钱仲贺笑道:“那是大家,我是俗人。”
谈宴眸光动了动:“你不是俗人。”
钱仲贺凑近索了个吻,轻声道:“我是,我有欲念,有贪恋,我没有圣贤们兼济天下、和光同尘的使命责任,有的只是安于一隅,独善其身的个人主义。”
“这样就足够了。”谈宴额头轻蹭钱仲贺,湿漉漉的发梢冰凉地贴着皮肤,但他的瞳眸却是温良,“你现在做的,已经够好了。”
钱仲贺轻笑:“你认为好,那就是好。”
谈宴顺着椅背滑落坐下,又拾起笔,勾勒几笔,思绪转了几道弯,才想起没吃上的飞醋,闷声道:“别人的也可以吗?”
“嗯?”
“其他人的吻,也可以激起你吗?”
钱仲贺思路飞速旋转了一下,才勉强从前面的谈话中抽丝剥茧,跟上谈宴的思绪,不由觉得好笑又可爱。
这算吃醋吗?
他用指尖勾起谈宴湿润的发丝,道:“我从来没有说过。”
谈宴也觉得自己这道醋吃的不合时宜,耳根又红了红,呐呐道:“奥。”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响起,钱仲贺温柔地给他吹头发,指腹穿过发丝,留下淡淡的触感,舒服得谈宴停下笔,半眯起眼睛享受。
短发吹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干了。
钱仲贺拿开吹风机,替谈宴压了压飞翘的发丝,道:“已经很晚了,上床休息吧。”
谈宴应了一声,将纸笔放到桌面,钻进床里。
被窝里还弥留着钱仲贺的体温,谈宴轻轻喟叹了一声,将身体抻直,缩到墙边,给钱仲贺留出位置。
谈宴身形偏瘦,但到底是个男人,即便再怎么空出位置,也只能留出一半的床位。
钱仲贺从浴室中出来,拉开被子躺下,一米五的床睡上两个成年人便显得拥挤,两人手臂贴着手臂,睡衣衣摆相互交错,距离近到呼吸同一片空气。
通过手臂传来的体温熨烫着谈宴的皮肤,谈宴尽量将自己缩到靠墙,却被钱仲贺伸手拦住,那双大手放在他的背部,仿佛将他整个人圈入怀中,头顶响起那道磁性的声音:“别往里挤,再挤你都要成饼贴在墙上了。”
谈宴的脸颊贴着钱仲贺的锁骨,钱仲贺的体温要比他高两度,贴着十分舒服,谈宴蜷缩在钱仲贺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钱仲贺的手仍旧未收回,有规律地拍打着谈宴的脊背,低声道:“晚安。”
谈宴像是被一只恶兽捍卫在柔软的腹部中,周遭尽是温暖惬意,让他甘愿卸下防备,毫无保留地蜷缩于此。
谈宴握着钱仲贺身前睡衣的纽扣,极轻地回了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