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时都不敢出声,就躲在挖开的盗洞附近,我和我叔还有另一个人原本是在外头接应的,看到有人拿枪过来就远远跑到后头去了,等外面彻底没动静的时候,我们出去看,发现下去的四个人被堵住能出气的口子,活活憋死在下头了。”
“所以你们一共去了七个人,除了你的六个老手,活了两个死了四个?”岑廉对这个数字有点敏感。
葛家文老老实实的点头。
“我叔估计我们三个应该也被发现了,怕被人灭口,就主动把自己的案子掀出来进牢里去了,我当时被抓进去,但我是第一次跟着下地,只判了一年多的实刑。”他交代了剩下俩人的下落。
这时候,岑廉已经能肯定这伙人就是自己在监控视频里看到过的那伙盗墓贼,只不过监控视频是八年前,那时候葛家文还没跟他们混,所以他在视频里没看到过这人。
武丘山等了一会儿,见他似乎没有什么想说的,就抬了抬眼。
“所以你出来之后就跑过来找之前打开过的墓,准备在里面捞点油水?”他不紧不慢的问。
葛家文的头立刻垂了下去,尴尬地开口,“我这不是……身上实在没钱了。”
岑廉对他挖坟掘墓的事兴趣不大,从他包里那几个瓶瓶罐罐就能看出来,这一带的唐墓大概没有什么官宦贵族,别说金银器了,他甚至连唐三彩都没挖出来一件。
这种平民百姓最多底层官吏的墓葬群,放在他们云岭省,报给文保单位估计都没空过来抢救性发掘,基本就是让他们自己回填拉倒。
所以岑廉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这两位把自己弄进局子里的老盗墓贼是不是打听到了什么,才宁愿进去坐十几年牢也不愿意待在外面。
“你能确定他们拿枪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吗?”岑廉没有就盗墓这件事继续问下去。
葛家文犹豫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抬头看他们。
“我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当时知道他们手里有枪之后我特别害怕,也没敢仔细看。”葛家文在这一点上倒是怂的一如既往。
“那你跟我们再去一次。”武丘山看出岑廉的意图,在葛家文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之后才和他一起来到审讯室门外。
“你没让我继续往下问他那个叔叔盗墓的事,这是为什么。”武丘山着实有些不解。
岑廉从手机里调出几份之前保存的户籍信息。
“我之前扫监控的时候看到过一伙不太对劲的人,其中有一个身上沾了白膏土,我那时候截他们正脸识别了一下,没想到销户了四个还有两个判了十五年,当时没觉得不对,现在这不就对上了。”岑廉也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巧合。
但他当时心中的疑惑却从葛家文这里得到了解答,他看过还活着的两个人头顶上文字泡里的犯罪记录,除了一两桩应该是没交代出来的盗墓案子,身上都没有人命。
因此他当时很好奇另外四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毕竟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分赃不均或者内部矛盾该有的结果。
谁能想到居然是被人杀了。
但弄死他们的人显然不是涂楼,毕竟涂楼头上的犯罪记录里可没这几条人命。
武丘山略加思索,很快做出新的安排。
“你和唐华现在就去牢里见葛家文的叔叔郑新民,我们带着葛家文继续在山上调查。”武丘山说完之后还是感觉有些不妥,于是把唐华换成了王远腾。
“王哥跑不了山,还是让他跟你去找郑新民吧。”武丘山这次声音小多了。
岑廉看到王远腾端着茶杯走过来,拍了拍武丘山的肩膀。
“岳哥,你刚刚的音量,王哥应该刚好能听到。”
武丘山:……
王远腾笑呵呵的走过来,说道:“我确实听到了,不过老武说得也没错,我年纪比你们大又是唯一一个非警校出身,体力是比不了你们。”
他刚刚一直在审讯室外旁听,对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