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背书就打瞌睡,要不要阿姐给你开个方子提神醒脑?”
顾菱不再掩饰自己打趣萍儿的心思。
她眉眼含笑,清丽的容颜在午后暖阳下愈发耀眼夺目,怀里的小鹤儿都看呆了,抓着娘亲一缕长发迟迟没有放手。
“阿姐,方子不能乱开,来些酸甜口的茶汤倒是可以考虑。”
现在能够支撑萍儿努力啃医书的动力,就在于期盼自己有能力了就把中药口味调剂一番。
纯正的中药,味道实在是味蕾一大挑战。
对此,顾菱乐见其成,无论原因在何处,有上进心总是好的。
“咚咚咚!”
萍儿起身:“有人叩门,我去瞧瞧。”
不等她过去,李岳走来通报。
“东家,我堂哥带着村里的六叔爷来求医了,您看要不要放进来?”
新增的两个护院是真的老实孩子,不管之前有什么关系,只要上工换成护院身份,就以东家为主,看家护院为本分。
“让他们进来。”
“是。”
由于是李家村老一辈,顾菱让萍儿把李三姑找来。
正好撞上背着老人家进来的李兴。
“哎哟,我的六叔这是怎么了,兴哥儿,是出啥事了?”
李三姑帮忙把六叔安置在顾菱分出来的诊室小榻上。
她看着六叔瘦弱的身躯,慌张地伸手触碰了下手腕,而后拍拍心口:“还好,还是热乎的。”
对上萍儿一副“又是你”的表情。
李兴解释道:“我听五婶说,六叔爷在六叔奶奶曾经的小土楼里悼念了一宿,今早给老人家送饭时发现他睡在榻上迟迟不醒。”
“顾娘子的医术是顾老大夫亲手传授,我们李家村曾经也经常得到顾老大夫诊治,族老商量着先送你这边看看。”
“哪怕没有办法,我们李家村绝不会赖上顾家。”
无论什么时代,医患纠纷最难处理,古有神医扁鹊“六不治”,便是为了避免医患纠纷的措施。
顾菱把了一会脉,观李家六叔爷面色发黄、唇甲色淡,心里有了成算。
“不是什么大病,老人家身体各方面状态本就不比年轻人,常年郁结于心、气虚血亏,我开个方子,喝三天,一日两次。”
“赠送一瓶顾家舒心丸,解郁安神,每日一粒。”
顾菱说到这里,又补充一句:“若有亲近的儿孙,便让其多多陪伴,心病还需心药医。”
李兴点头:“好,我会通知学海堂叔的。”
拿到顾娘子写的药方,李兴对上萍儿,语气都放柔不少:“二姑娘,我和你去拿药。”
“过来吧。”
顾菱轻笑:“年轻真好。”
李三姑见东家治疗结束以后,在边上扒拉着穗子玩。
小少爷还在午睡,知道东家这是无聊了,便主动提了些六叔的过往,给东家解闷。
李家村是个传统式家族,六叔这一辈的老人只剩三人,当初都是大楚老兵,七个兄弟最后只剩三人。
后来领军的将军没了,他们那一支军队被人接手,没过多久,上头的长官以他们兄弟三人身体残缺为由劝退,无奈卸甲归家安顿。
三兄弟各自娶妻生子,与两位哥哥不同,六叔是自己找的媳妇。
六叔婶是逃难来的,面容清秀,气质温婉,是一位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本身聪慧,跟着小姐读过几年诗书。
后来遇上了六叔,两人很快成了家。
可惜六叔婶逃难时受了苦,大龄产子亏了身子,生下孩子五年后,丢下父子两走了,是六叔一人把孩子带大。
好在学海争气,年纪轻轻中了举,娶了县令堂妹,如今夫妻俩在沛县定居。
“怎么不把六叔爷接去?”
顾菱不解,一般儿子出息后不都是把父母接去住么?
当下时代,“孝”字为天。
李三姑摇摇头:“怎么没接?是六叔不愿离开和六叔婶一起建的房子,学海现在已经是县丞大人,每年都在劝六叔去城里生活,奈何六叔就是固执。”
从来不接感情组任务的菱大人表示:还好我没得感情。
看李三姑也在烦恼,顾菱默默提醒:“都说隔辈亲,县丞大人有孩子了吗?”
有些事,还是局外人看得分明。
李三姑兴奋道:“有!学海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如今都不到五岁,到时候让孩子来请,六叔肯定会心软。”
到她这个年纪,也算经历了些事。
明白东家的好心,李三姑没有多说,在心里记了东家的情。
到时候告诉学海便够了,好歹是个县丞,对恩人帮衬两分也能让东家的日子更好过些。
重点标明:烦人的王家村人。
这不,又来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