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家鹤崽做了什么,能把萍儿憋得脸都快要变形,一家之主的顾菱表示洗耳恭听。
顾鹤有那么一瞬间看到娘亲眼里的幸灾乐祸。揉揉眼睛再看,还是自己温柔美丽的阿娘,没错啊。
心里纠结时,错过了制止萍姨的最佳时刻。
萍儿配合阿姐说道:“李福说鹤儿今日忽然魇住了,梦到顾家走水,阿姐和我不幸遇难,后来在村口遇到李岳说顾家走水,这才失了态。”
“鹤儿也是着急我们,情有可原。”
看着鹤儿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下,顾菱眼神一暖,拉过鹤儿的手轻轻拍了拍:“吓着我们鹤儿真是不该,稍后让你萍姨煮个安神茶喝,好好休息。”
没有什么是比阿娘、萍姨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最好的安慰。
对上阿娘关切的眼神,顾鹤不由得鼻子一酸:“娘,我好害怕,怕你们都走了独留我在这世间里如无根的浮萍,今日去拜师,何先生无法收我……”
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幼年时期,思想也变得幼稚起来。
顾鹤面对温柔的娘亲,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兽终于找到了依靠,倾述着心中的所有难过和不安。
顾大人表示,现在他是顾?六岁?鹤。
和娘亲撒娇,不丢人。
“岂有此理!”
“砰。”
萍儿把茶杯重重一放,怕自己一个生气,杯子就会碎成齑粉。
“阿姐,王家村太过分了,明明是他们逼迫你的,我们迁居李家村时他们没有挽留,现在你带李家村过上了好日子,小人们又来眼红,真是给惯的,难怪个个脸比木盆还大。”
顾菱摸摸鹤儿的头:“不怕,娘会一直陪着鹤儿的,拜师不成便不成吧,老师不止一位,我们鹤儿值得更好的。”
她的表情是一贯温柔,只有亲近之人才会发现,她清亮的眼眸中有冰凉刺骨的肃杀。
“说不准,王家村的顾宅被烧,也有王家村人一份力。”
萍儿看出阿姐想要刀人的心,立马火上浇油。
“是呀,该好好报答这份情谊才是。”
顾菱很好接住这捧油,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家的崽。
王家村?
呵。
隔日,顾菱直接约见李家村长,还有族中老人。
会议开了一整个白日,不知道内容如何。
只是后来王家村人发现,只要是自己家有出息的子孙后辈,没过一两天,有点职位在身的都被对手挤了下去,就连街道巷口的普通小管事身份都不能幸免。
哪怕是做生意,总有同样的生意开在边上,久而久之,他们自己也感觉到不对。
可惜发现太晚,能被人占领的都被占了,他们还想拿回来?
想着呗。
为了给鹤儿出口气,顾菱直接联手李家村,宁愿把利益让出去,也要动员能动员的一切把王家村人所有可以出头的路都卡住。
也不说全部堵死,总要给人一口气吊着。
仅仅只是吊着罢了。
如果没有特别出彩惊艳的后辈,今后沛县王家村和那些小村庄没差,以“姓”为名的计划悄无声息开始,很快落幕。
今后所有人都知道沛县李家村不容小觑。
——
把事情安排下去。
顾菱就没有再管过,总归结局可见,不需要她用心。
思来想去,她还从交好的夫人们手里,拿来附近人品名望都不错的夫子人选,思虑着让鹤儿到哪位夫子门下。
拜师不可马虎,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之前何秀才在沛县颇有贤名,鹤儿想要离家不远,顾菱才下拜帖让李福带鹤儿前去。
经此一遭,顾菱对此事更加上心,什么都是亲力亲为。
这头她还在家里挑。
那边鹤儿自己捡到了前世的好友不说,顺便还给找了位老师。
可谓是无巧不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