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多起来,就意味着会出现各种抱团现象,因为足足迟到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到校报到,瑞拉错过了一个新团体建立起来的最佳时机,她的室友们也都有了自己固定的圈子。
不过她已经不再像当初在孤儿院时候那样,对于被排挤在外感到无措慌张和空虚了。
如果说,她在里德尔身上学到了什么,那么视孤独为平常算是一个——人不应该从社交中确定自己的价值。
有时候她的室友也会陪她,坐在她旁边,但是大多数时间,瑞拉都是一个人去上厕所,一个人在教室坐一桌,一个人在大礼堂吃饭,然后又跟个幽魂一样,荡回宿舍。
这要是在以前,瑞拉是不敢想象的,她和大多数人的感受一样,孤零零漂浮在社交宇宙的边缘的时候,会感到浑身不适拘谨,内心充满焦虑想要融入进去,可又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是那么可笑,时刻担心别人会嘲笑她的怪异,担心自己会变成群体的笑柄。
虽然这种感觉还是会经常猝不及防的向她袭来,但是她已经学会了和解,不再认为交不到朋友孤僻的自己是丢脸的失败者。
交朋友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瑞拉想,用叉子又插了一个胡萝卜放进嘴里咀嚼,同频的人会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
“她在干什么?”
“她好像一口就吞下了一大根萝卜——”
“她怎么这么能吃?哈哈哈哈——肚子里长了虫子吗?”
“我之前跟你说了什么来着,赫奇帕奇就是一堆饭桶——”
瑞拉皱起眉头,脸色不悦,目光投向那两个交口接耳,正窃窃私笑以为自己说的话没人听见的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气,埋头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另一只空闲的手掌心向下,悄然覆盖在了一旁的木质水杯上,随即倒扣在木桌上。
待盘中的食物一扫而空,瑞拉优雅地站起身,眼神略带挑衅地在那两个女孩身上稍作停留后,端起空盘子,留下那个倒扣的水杯在桌子上,不急不缓的走向大门。
直到身后依次传来那两个女孩的惊恐声,她才满意地笑了笑,走出了大礼堂,留下身后一片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