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千刀的,丧良心啊!吃绝户啊!”
“这是终于容不下我们一家孤儿寡母了吗?”
“那是我儿拿命换的银钱,天杀的,你们是畜牲投胎走错道了吧!”
“狗改不了吃屎,披了人皮的畜牲还是畜牲!”
……
宋老太坐在自家门口拿着把刀,在砧板上一边剁一边骂。
“我是说昨个晚上好像听到孩子的叫声了,我家那口子还点灯起来看了,结果啥也没有。看圆圆那脖子上那伤,估计就是昨个被弄的……”
说话的是住在宋圆圆家隔壁的郭大嘴,也就是赵宗昌的婆娘。
郭大嘴是村里出了名的嘴碎,何况宋家这事情她也拐弯抹角算是亲历者了。
那说起来真是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就差说自个昨天亲眼所见了。
村里的人一个个背地里都嫌弃郭氏嘴碎,这郭氏真碎起来,听得最当真的还是这帮人。
“爹,宋婶这一番贼喊捉贼真是绝了!”
人群中,补眠一个时辰不到的赵启达,也扛住了困意来凑热闹。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
村长不赞同地瞪了赵启达一眼。
“嘿嘿嘿。”
赵启达笑着打哈哈。
正经不过一会儿,赵启达开始跟村长八卦了起来。
“哎爹,我刚看到,秀姑一听说宋婶家遭了贼,就赶紧下地窖去了。
这是深怕别人不知道她家好东西都在地窖呢!”
“你说你!”
村长拿着酒葫芦,作势要敲,又宝贝地收回呷了一口。
“就她家那三瓜两枣的,还不够耗子搬呢!”
“噗!”
见有人看过来,赵启达赶紧捂住嘴。
“你啊你,都成家了,还跟个毛头小伙子样。”
村长半责备半宠溺道,都说百姓爱幺儿,他自然也难以也免俗。
“娘,圆圆发烧了!”
柳氏焦急的喊声突然传了出来,打断了宋老太的咒骂。
宋老太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往屋里去。
“怎么回事,要不要帮着请大夫?”
“就是,有能搭把手的,只管说,乡里乡亲的。”
有真心帮忙的,也有八卦的,都是些妇人,或真或假地挤进了宋家院门。
反倒是那些平时跟宋老太交好的,譬如吴二奶奶,也只一脸焦急地往里张望,并不进门。
“切,前两天还说人家晦气,现在都上赶着去,真是日子好过了闲得慌。”
“媳妇,你来了!”
村长一听这声,可不就是他媳妇秦氏,叫媳妇那声音,那叫一个谄媚。
“边去!”
秦氏一把推开村长凑过来的老脸。
“媳妇,要不你也进去看看?”
“干嘛?”
秦氏嗑瓜子的手一顿。
“兴许有帮得上忙的,你看,都是乡里乡亲的……”
村长看着媳妇脸上肉眼可见的怒气,不知不觉声音越来越小。
秦氏把手上剩下的瓜子一股脑地砸到村长身上。
“姓赵的,你给老娘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