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还不到十点钟,阳光已经炽热无比,灼灼地烤着一艘江上渔船。渔船定锚在江面上,随浑浊的江水轻轻摆动。
经过几番审讯,盗捞者葛俊不仅供出了盗捞同伙,还指出了沉船地点,就在崇明岛北岸,位置距离江岸不远,不到二十米。不过,沉船被掩埋得在河床之下,距离江面30米左右。至于沉船的年代,大概是元明之间,他们只在河床的泥沙里掘出了几枚金银器,还没进行下一步动作就被逮捕了。
这个消息让考古队喜忧参半。
喜的是,沉船果然近在眼前,考古队果然是犯了“灯下黑”的错误。忧的是,崇明岛北岸是一段很难进行水下作业的江域。
上海的港口,最早是在苏州河汇入黄浦江这个位置,后来港口又搬到了黄浦江入长江口的这一段,再后来,新修的洋山港吞土量很大,形成了一个新的深海港港口。可以说,长达232公里呈喇叭状的长江口,为上海市的发展提供了不竭的动力。
崇明岛位于长江的海口,被誉为“长江的门户”“东海瀛洲”,是长江上的泥沙冲击形成的岛屿。从地理位置上看,刚好把长江口截为两段,也成为上海市和江苏南通市辖县的交界地带。
这些年,很多泥沙到不了长江口,导致崇明岛南岸受到海浪侵蚀,而北岸则不断前进,显得较为狭窄且泥沙堆积严重。这意味着,考古队员的探摸、打捞工作,将面临更大的考验。
担心盗捞者仍不老实供述,在考古队整装待发之前,警方还对此人进行了测谎测验。在VR技术的加成下,如今的测谎技术极为先进,几无错漏。
选定出发日期后,考古队来到崇明岛北岸,坐上渔船后,他们派出数只“鲲鹏”号无人艇,在近江领域进行探测。为稳妥起见,排查范围定在近江10米到30米之间。
为了不被阳光晒晕过去,渔船上搭着大大的凉棚,郭超仁、任燃几人坐在凉棚下,戴着太阳帽,在渔船四周“巡逻”,认真观测江面情形。童婳也屁颠屁颠地跟前跟后,不时拍摄几张图片,记下一些见闻。
一开始,郭超仁有些不自在,不敢再多说话,担心被这妮子写进稿子里,就连张驰休息时讲笑话也不接口,任燃看出这一点,不禁取笑他有偶像包袱。
童婳也看出这一点,便正色道:“我虽然写的是鲜活的人,但绝不会揭人隐私。你就放心吧,发稿前会给大家看稿子的。”
耿岳则与王逸少蹲守在舱内,一瞬不瞬地看着仪器上传回的讯号。当看到屏幕上出现凸起时,他们就会放大屏幕研究一番。
约莫在下午两点半,王逸少打了一会儿盹。耿岳突然发现一个凸起,但没忍心叫王逸少,一边自行琢磨一边给郭超仁打电话。
郭超仁也有些睡意,但一听到电话铃声就清醒过来。见是耿岳打来的,郭超仁忙摁了拒听键,火速往舱中去。
一进舱中,见耿岳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郭超仁忙蹑手蹑脚走过去。
他俩对着屏幕上的凸起图案研究起来,郭超仁认为是河床的自然凸起,耿岳却觉得那很可能是沉船的船板,但船的规格不大。
说完,耿岳又摇摇头:“超仁哥经验丰富,我可能判断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