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月楼?”
张飞一愣,这小镇他早已派斥候打探过,自然知道这眠月楼乃是这镇上有名的青楼,无数男 人的温柔乡。
张飞一声冷哼:“好!就让他~最后再快活快活!”
倒是便宜陈逸这小子了,死了还能做-个风流鬼!
想到此处,张飞心中便对陈逸一阵愤恨不爽。
这臭儒生当初和大哥处处作对,对大哥各种不敬,当时自己就瞧出来这陈逸脑生反骨,不是 好人,这才决定为大哥除害!
如今看来,自己当初的预见果然没错,陈逸居然投了曹贼,果然是天生的逆贼!
前番徐州战局屡屡失利,以至于大哥基业一朝丧尽,定然是陈逸这背主之贼在其中捣鬼!
心绪涌动间,张飞忍不住摸了摸那只瞎了眼睛,心头怒火更旺。
若非陈逸捣鬼,自己又如何能成了这独眼龙?!
陈逸小儿,此番又撞在你张三爷手上,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就在张飞心中对陈逸杀意滔天之时,旁边一名壮汉有些迟疑的开了口。
“三将军,此刻既然已经寻到了陈逸的踪迹,我们何不早些动手,直接冲入眠月楼将陈逸拿 下,以免夜长梦多?”
“你这厮有没有脑子?!”张飞一腔邪火瞬间找到了发泄对象。
“咱们这次杀陈逸,要的就是一个悄无声息,不留下手尾把柄!”
“你这莽汉只知道无脑厮杀,若是此刻冲进眠月楼岂不是把事情闹大了?”
“况且那陈逸已然投了曹贼帐下,此地离曹军大营只有三十里, 一旦惊动曹贼大军尾随杀来, 咱们如何全身而退?”
张飞对着那壮汉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又忍不住喟然长叹。
这帮莽夫,若是能有俺老张一半的脑子,大哥又岂能落到这般地步?
“这集镇上人多眼杂,咱们在他回军营的路上装成拦路劫匪埋伏他!”
“荒野之中人烟稀少,解决了陈逸,正好扔在荒野喂狼!”
张飞对着手下人嘱咐完毕,便带着他们往镇外而去。
张飞坐在马上,望着眠月楼方向残忍一笑……
陈逸啊陈逸,你快活的时间可不多了!!
***
眠月楼中,郭嘉左拥右抱、上下其手,美人更是不停的娇笑着往他口中喂酒,真是好不快 活。
倒是坐在对面的陈逸,只是口中饮酒食菜,对身边的年轻女子竟是根本不伸手。
坐在陈逸旁边的两名年轻女子,本来还想调笑几句,但见面前的小郎君神色冷淡,又生怕得 罪了客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在一边夹菜倒酒。
生生把两个艳丽娇娃给逼成了伺候人的侍女,两名女子心中憋了一肚子气,但也只能忍气吞 声。
从入了这青楼开始,陈逸便处处小心,生怕被染上什么病。
望着恣意放纵的郭嘉,要说陈逸不艳羡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也只是艳羡而已。
这位郭祭酒固然是无所畏惧,够潇洒快活,可自己实在没这个胆量,学不来学不来。
可一想到自己这个正常男人来了趟青楼,居然只能喝酒吃菜,陈逸就甚感痛苦。
当下陈逸大为后悔….…
如果昨晚不喝那么多酒,就不会趁着酒劲把郭嘉给踹到江水中,也就不会被郭嘉拿到把柄。 如果今天早上不在大营外瞎溜达,也就不会被这郭奉孝拖来逛青楼。
这两件事但凡自己有一件事没做,此刻自己也不用受这个罪!
陈逸越想越来气,再望着对面快乐的都不知道家在哪里的郭奉孝,陈逸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昨晚怎么就没多踹他几脚呢?
这厮……
沉溺酒色无度,迟早得提前走!
郭嘉看不见陈逸心中的怨念,但陈逸这幅规规矩矩的,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被郭嘉 看的清清楚楚。
一时间郭嘉大为惊异:“啧啧啧……美人娇娃在前,你竟坐怀不乱,古之柳下惠也不过如此 啊 。 ”
郭嘉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可再正经的男人入了这胭脂阵中也得原形毕露,没想到今天自己 还真碰上君子了。
可明明昨天自己和这人喝酒的时候,这人表现的还像一个狂人高士, 一副形骸放荡的模样, 怎的今日居然好像忽然换了个人似的?
郭嘉虽然身陷温柔乡中,但对陈逸的身份却是愈发的感兴趣起来。
“柳下惠?”
“坐怀不乱?”
陈逸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时再也忍不了了,直接把筷子一扔破口大骂起来:“我去特么的柳 下惠!”
望着骂骂咧咧的陈逸,郭嘉不由得目瞪口呆,这好端端的怎么突骂起来了?
一旁陪酒的妓女们也是无不瞠目结舌,逛青楼乐得合不拢嘴的男人她们见多了,但是逛青楼 破口大骂的男人,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一句骂出来,陈逸心中所有的怨念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我哪里是什么坐怀不乱!”
“我分明是贪生怕死,畏惧得了难言之病!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郭奉孝是醉生梦死浪荡惯了,啥也不怕……我可还没活够!”
讲到这里.陈逸忍不住一声长叹:“哎……特么的!这时候要是能有黑丝瞧瞧也不错.这么干熬
着……也太煎熬了!”
此刻的陈逸,真是无比怀念前世的那些黑丝大长腿,尤其是在现在这么难熬的时候。
郭嘉也是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一副君子模样,居然真的是因为担心得了脏病怕死? 瞬时间,郭嘉竟是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呀你,却是小心过了头,我郭奉孝这些年遍览天下风月,还不是身强体健?”
陈逸满脸古怪的望着郭奉孝那淡薄瘦削的身身形,这位郭祭酒是不是对身强体健有什么误 会?
“况且,若是因为此等风流之事而死……即便死了,也是一桩风流佳话,岂不美哉?”郭嘉摇头 晃脑, 一副与有荣焉的神色。
陈逸连连拱手:“此等美事,还是你郭祭酒独享吧,在下消受不起,消受不起。”
郭嘉哑然失笑,正准备调侃陈逸几句,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刚才所感叹的黑厮又是何 物?这名字甚是古怪,我却是从未听过?”
陈逸一愣,刚才自己情绪有点激动,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这会儿也只能含糊过去:“呃……这个黑丝嘛……很有诱惑,我个人比较喜欢。”
随即,陈逸赶紧举起杯盏转移话题:“来来来,奉孝兄,今朝有酒今朝醉,饮胜饮胜!”
郭嘉虽然好奇黑丝为何物,但明显眼前的美酒、娇娃此时更能吸引他。
一时间,郭嘉盏到酒干,放浪形骸至极,和身边姑娘们调笑不停,已然快乐的不知今夕何
夕。
陈逸简直没眼看,无奈摇头饮酒……
这一日,郭嘉和陈逸上午入的青楼, 一直到下午都还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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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日逐渐西沉,小镇上的行人一夜逐渐稀少。
忽然,明月楼里传来了一阵怒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