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赐这一番言论,可谓是一番暴论。
即便是放到后世,也不过是公开原理,但是却不会公开技术细节,就算你知道了,专利法也会在你头顶盯着你。
而张天赐这可不一样,居然要那些技术世家将技术完全公开!
他这不是为百姓造福,他这是想刨了那些垄断技术世家的根!
实际上,作为皇家,老朱再怎么省,每年几万十几万两白银还是要花的。
为什么会花这么多?很大一部分就是被这些垄断了技术的世家赚走了。
好比朱元璋批阅用的墨,朱元璋节俭,自然不会用顶级的徽墨,但是作为皇家,用的也不能是次品。
寻常使用的墨条,也在三百文到八百文之间徘徊,而最上等的徽墨则需要二两银子到十两银子不等。
这是什么概念,以购买力来算,一两银子大概等同于现代500-1500元之间。
但是以居民的财富赚取速度来看,想要赚到一两银子那可费了劲。
洪武年,以南方均产为例,人均耕地面积在七亩地,亩产两到三石粮食,每石粮食售价大概在0.4-0.6两银子之间波动。
如果按照售价和均值来算,七亩地年产也不过在十两银子之间,如果只算农民售价而不是粮商售价,这个价值还要打上七折甚至五折。
再加上官方税赋,当地杂税,地痞流氓收保护费,给当地长者村长一类人的供奉,七亩地也就能有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顶了天值三千元,便是算一家四人,两位老人一个子嗣,也就只有二十一亩地,也就是六两银子,一万元。
毕竟嫁过来的妻子和孙子并不能增加耕地,便是再分耕地,也不过都是亩产一石的旱地。
一家三口人,一年就赚一万元,连现代社会一个刷盘子的都比不上,起码刷盘子的还包吃包住,明朝的农民却要自负盈亏。
朱元璋听到张天赐的意见,眼角直抽。
胡惟庸见状赶忙上前说道:“胡闹,怎可强迫天下制墨世家强交秘方!”
张天赐不解的抬起头,直面胡惟庸:“这位上官,您这话我就不明白了。”
“刚才让我交配方的是你,现在护着制墨世家的也是你!难不成……您和制墨世家有什么利益纠葛?”
胡惟庸瞳孔微缩,猛地一甩袖子:“污蔑!本官食君之禄,怎会做出……”
“别废话!”张天赐冷哼一声:“你我二人就站在朝堂之上,不如直接向陛下请示,招吏部刑部,彻查家产!”
“你!”胡惟庸双手隐藏在袖子中,被气的浑身发抖。
当官这几年,就算有冲突和不和,也从遇见过这样上来就放大招的人。怎么?难道你是火药桶做的?一点就炸!
见场面逐渐焦灼,朱元璋心想留着李善长和胡惟庸还有用,便亲自出言打断:“够!身为朝廷官员,居然当朝吵闹,不守礼法。”
“你二人各罚半年俸禄,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