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坚目露凄凄,格外幽怨。
花夏:“......快走,这是圣旨。”
袁坚一步三回头。
等他身影消失后,花夏从殿旁的角落里拿出一把铁铲,不大,是宫侍修理殿中盆栽用的,上次见到后,花夏就让人留在角落里了,此时正好有用。
走出殿门,寒风倒是停了,却下起了雪。
雀京的第一场初雪,鹅绒大的轻雪从空中落下,暖黄的宫灯照亮了有些壮观的雪景,明日大抵就该铺上厚厚一层松雪了,花夏伸手接了几朵,她的手很冷,棉花似的雪在她手里融化得很慢。
身侧有一道视线落来,花夏下意识将铁锹拢进大氅里,盛雪的手甩了甩,扭头看见了萧烈。
常年打仗的男人身形伟岸,站在宫灯的阴暗处,显得格外肩宽腿长。
她微微挑眉:“你还没走?”
“找朕有事?”
萧烈站立不动,不知在想什么,一时间竟然没有回答,几秒后,他看见女帝向他走来,伸手在他眼神晃了晃,萧烈看见了落在她发梢还有眼睫上的雪,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陛下。”
花夏道:“朕问你话呢?”
萧烈留下来是想说西夷之事,那西夷王子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并不可信,更别提和亲之事,不管如何,防备外族入侵是在第一位的。
他不知为何, 嗓音发紧:“和亲之事,不妥。”
花夏点点头:“朕知道。”
“况且他长得一言难尽,还不如萧卿来的可人。”
随口调侃的话,萧烈蹙起了眉,花夏瞅见他眉间褶皱微微抿唇,萧烈大概心底又不满了,两人身份注定对立,想来听她说话他是不喜的。
“当朕没说.....”
花夏还有事要做,正要走,面前的人凝视她的眸光幽深,嗓音沉哑有些低糜:“陛下的意思是,若是那西夷王子长得尚可,陛下就同意和亲?”
花夏顿了顿,驻足停下来,还在想萧烈话里的意思,男人却还在说:“同意和亲......”
“同意那人入陛下后宫,坐什么位置,侧君?贵君?亦或者君后?”
花夏唇瓣动了动,什么声音也没发出,目光奇异地盯着萧烈看了片刻,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容,五官深邃,只有微微敛起的眼眸能看到微末的丧气,分辨过后,花夏捏着铁锹顿了顿,有些错愕:“萧烈......”
看着十分不对。
前阵子不是还瞪她来着......
今日看着怎么像吃醋了似的......
况且那西夷王子不丑她也不要啊......
萧烈被花夏喊了一声,全身都僵住了,面部绷紧,许久后生硬道:“臣告退。”
背影匆匆走入雪中,从这里到宫门还挺远,走过去大概都要淋湿了,花夏看向一旁守门的宫人:“有伞吗?”
“陛,陛下,伞在后面,奴才去拿。”
萧烈都要走远了,花夏解开身上的大氅,递给宫人,指了指萧烈融入雪中的背影:“给他送去。”
宫人领命而去。
花夏倒是轻便了许多,反正等会还要翻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