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破山,怎么这么,高。”左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要知道他左然是什么人啊,多少达官贵人亲自登门求他指点,出门也是豪车接送,那叫一个风光啊。
陈安那个混球跟他说请他来洞天福地度假休养,结果就是这种路全靠脚踩的穷乡僻壤。才半年没见这小子怎么还学会坑人了嘿?
左然终于在累死和被蚊子咬死之前爬到了道观门前。
左然完全是靠着把那个王八蛋手撕了的一口气在撑,一到地方立马拄着围墙冲里面破口大骂,“陈安死出来接我。”
道观那不知道有没有八十年的破门吱呀一声开了,陈安走了出来,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青年,估计就是他说的道士朋友,约莫二十出头,没有穿道袍,只随意把半长的头发束在脑后。
梁再冰看他一身天青色绸缎材质的练功服被划得稀烂,透过那些碎布头都能看到他身上的血道子了,“你走哪条路上来的?”
左然骂骂咧咧指着被他硬走出来的那条小道,“这破山怎么连条路都没有!”
梁再冰抓住他的手指往东转了二十度,一条平整的石板路豁然出现在眼前。
“……”
左然现在只想找个悬崖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没死的话他就要爬去把那个绕他路还停错地方的老逼登一刀捅死。
不对,在这之前得先把陈安给剐了,不然不能告慰他斥巨资在江计布庄订的唐装的在天之灵。
左然挣扎着起身,颤颤巍巍地揪住了陈安的衣领,正想朝着这家伙脸上来一拳,梁再冰预备着拉架,虽然觉得没啥必要。
远处飘来的味道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几人对视一眼,迅速达成共识,“先吃饭。”
左然靠在椅背上一手揉着自己快要撑裂的肚子,一手用牙签剔着牙,“能吃到这一顿,今天也算没白来,暂时原谅你了。”
陈安没鸟他,专心致志地清扫着盘里剩下的糖醋鲫鱼。
吃完饭几人又在那里躺尸,还是左然看不过眼去帮十一收拾盘子,结果哐当给一个盘子摔地下了,直接被十一赶开让他别添乱。
于是左然又躺了回去。
“你们这样不算雇佣童工吗?”
“没事,”梁再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们不给钱。”
饶是左然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都被这家伙的无耻程度深深震撼到了,“这样不太好吧。”
梁再冰后知后觉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开口辩解道,“哈哈没那回事,这是我亲师弟嘛,照顾一下我也正常。”
左然看着他的眼神越发鄙夷。
没想到这小子看着这么正人君子,背地里压榨小学生还不给工钱,黑心资本家看了都自愧不如。
临晚饭了才想起来说正事。
“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啥,就是我有点好奇自己身体里的‘虫’是什么,就托陈安找个朋友问问。”
“这样,那简单。”左然摘下他那副江湖骗子必备墨镜,定睛看向梁再冰。
左然的眼睛有些奇特,虹膜不是一般汉族人的那种深棕色,而是灰白一片,瞳孔则是有些僵滞的纯黑,看着相当怪异。
大概看了两秒,左然重新戴上眼镜。
梁再冰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