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地已经挖完,今天换到稻田,拿着镰刀割稻穗必须穿戴严实,否则掉下来的稻毛能让人全身发痒难受。
“眼皮耷拉,脸色这么差,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的?”在张美丽连续打了三个哈欠之后,王书宁疑惑地问她。
村里除了上工就是吃饭干活,没有其他乐趣,应该早早就睡才是。
张美丽此刻脸上显露出浓重的埋怨,“这事我都不知道该烦谁,昨天晚上,那个抢房子的赵乐仪和刘思存跑到我和静怡的房间里说了好些不三不四的话,搞得我心里生气压不住火,闭眼好久才睡着。”
“她们两个跑到你家去干嘛?不是嫌房租贵么,反悔了?”他们五个不住在知青点,除了刚到那天接触过,其他时间就连一句话也不说,好端端的如何会找上门。
说到此处张美丽眼神之中增添了几分羡慕,“书宁,你和吕北初的老家都在京市,吕北初家里条件是不是特别好?”
王书宁眉尖微聚,颔首回答:“应该还算不错,虽然是高中同学,不过我对他家里的情况知道的不多,怎么突然问到这个?”
在原来的记忆中,吕北初家里是工人出身,他爸好像还是纺织厂的副厂长,要不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妹妹,吕北初也不会下乡。
在小说中对吕北初的身份背景描写,只说他家境不错,特宠妹妹,家中也不重男轻女,否则也不会让他下乡。
不过吕北初的父亲年纪挺大,要不了几年就会退休,所以吕北初和郭静怡结婚后是先在朝阳县开餐馆,后来在D市,直到吕父去世,政策彻底放开,他们才举家搬回京市。
张美丽压着嗓门低声说:“昨天中午,吕北初送给静怡一块手表,静怡没收,结果被刘思存和赵乐仪瞧见,我觉得她们对吕北初动了心思,这才找上门明里暗里嘲讽静怡。”
王书宁睁大眼,她一直想买一块手表,不知道几点钟做事不方便,没想到吕北初说送就送,果然是男主,“在火车上倒没看见他戴。”
“戴手表太张扬,若不是因为静怡,吕北初估计都不会拿出来。”张美丽思绪飘远,当时在火车上她一直以为王书宁的家庭条件是五人中最好的,没想到吕北初才是,手表可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还得有门路弄到手表票,结果吕北初就因为郭静怡一句‘不知道时间真麻烦’就能将价值昂贵的手表送给她,两人甚至关系都还没确定。
郭静怡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然后呢?郭静怡总不会站在那里被人骂吧。”
张美丽脑子里有点烦躁,“静怡没吃亏,几句话把人给怼回去,说她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就是平白无故被人找上门骂人,实在是气得慌,我只要一想起昨天晚上那两人的嘴脸,就闷得睡不着觉。”
王书宁后背开始发湿,是汗水,“抢房那日赵乐仪和刘思存的态度可不算好,就算她们现在知道吕北初家里条件好,想要示弱也晚了。”
张美丽觉得有道理,只是想到和自己合住的郭静怡刚来乡下就找到条件这么好的对象,再想想自己,难免又多了几分失落。
割了一个小时后,王书宁拿着水壶坐在田埂上休息,身后正好有一棵大树可以遮阳。
一眼望去,金灿灿的稻穗垂弯在枝头,倒是比高楼大厦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