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琛正疑惑着苏瑾的意思,便听得两人的脚步声向这边走近。他忙拉着苏瑾藏身于一块影壁之后。
“云伯,前院那位女客是什么来头,我看主君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说话的是一位少年,声音里还有这个年龄段特有的稚嫩。
回答他的是一位老者:“那是来找卢公子的。”
少年大惊失色,“可主君不是不允许卢公子随意带人过来吗?”
回答他的是一位老者:“那是卢公子办事不力,与主君没有关系。”
“哦!”
少年似懂非懂,但也知道老者不愿意多说,遂沉默下来。
二人相携着往后院房屋走去。
苏瑾和楚云琛对视一眼,看来现在卢玉安和廖慧都在前院,只是不知道二人口中的“主君”是谁?
苏瑾心下之意是去前院察看,但楚云琛带着自己必定会被拖累,她有些着急地拽了拽楚云琛的衣袖。
楚云琛对上她的眸子,用气音在她耳边低声道:“看屋顶。”
苏瑾的耳朵莫名一热,不明所以地看向前院的屋顶,只见片片砖瓦层层叠叠,这样凹凸不平的屋顶上面,居然稳稳地藏了一个人!
是鸣山。
刚才还在外面守马车的鸣山,此时此时暮色四合,他一身深色麻衣,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他的踪影。
原来是鸣山见外面天色已晚,楚云琛和苏瑾还没回来,于是果断践行了“见机行事”四个字,那马车是最普通的青布马车,即使被巡逻的人发现也不会联系到朔王府,他便把马车留在巷子对面,翻墙进了小院,又按着楚云琛的手势上了屋顶。
只见他在屋檐上身轻如燕,几息间就找到了一个绝妙位置,轻轻剥开一片瓦片,透过缝隙审视着屋内。
前院交给鸣山,楚云琛和苏瑾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后院。
“好了,你今日招待客人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老人被搀扶着走到自己房门口,拍了拍少年的手。
少年一口答应下来,步伐轻快地回到自己房间。主君议过事就会自己离开,不需要他们这些下仆伺候,他便可以好好歇着了。
房中漆黑一片,少年并未多想,伸手推开了门。
刚跨过门槛,只听黑暗中极为轻微的一声“咻”,那少年便僵直在门口,一动不动。
苏瑾从暗处走出来,轻飘飘地帮他完成关门的动作。
少年想说话,却发现那根扎在他脖子里的针不知怎么回事,让他怎么也发不出来声音。
如果吴老先生在,一定会认出来,这是他亲师妹的独门手法,叫做“一针定音”。
少年瞅着这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一身白衣的女子,那女子面若桃李,身形窈窕,行走时衣袂飘飞,竟像是腾空一般,顿时觉得魂都吓丢一半,结果还没想明白对方是哪路神仙,就看见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的油灯竟然自己点着了!
要不是身体还僵着,少年早就一蹦三尺高了。他惊恐地看着油灯的火焰,眨了眨眼睛,借着跳动的烛火,才发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这人剑眉星目,一身墨袍,少年从未见过如此惊尘绝艳之人,竟连向来清冷如仙的主君都显得有些逊色了。
这是哪里来的黑白双煞啊!少年欲哭无泪。
等等......黑白?
少年不由想到今日买鸡蛋趁老板娘不注意多塞了三个鸡蛋在兜里的事,还有前天没憋住在云伯身旁放了一个巨臭无比的屁,云伯还以为是鸡蛋放臭了,这才催着他买新鸡蛋,再远一点就是路过对面街上时多瞄了几眼街上的俏寡妇......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难道竟惊动了叱咤地府的黑白无常?!
他混头阿园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