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被抓的人,虽都是些有案底的小喽啰,但涉及到背后的势力却很多。这样一来,哪家势力都多少有点损失。他们难免人人自危,怕林如海手里真查到了什么。
再者,不同的势力之间也会互相猜忌——之前盐运衙门一直按兵不动,为什么突然动了起来,还上来就抓人?是不是有人暗中出卖情报,与盐运衙门勾结起来,要坏大家的事?
方溯见林如海夸赞迎春,也附和地点了点头道:“昨天,我手下的人来报,扬州城外郭家村,有两伙匪徒械斗,伤了二三十个人。看起来,阻拦我们的这块‘铁板’已经有所松动,在这一点上,迎丫头确实功不可没。”
迎春听了这话,没好气地白了方溯一眼。
这段日子以来,林如海与方溯一见如故,林如海甚至时常称方溯为“小友”。
迎春也不知方溯是怎么入了林如海的法眼。本来这也不关她的事,但是方溯仗着与林如海的这一层关系,便总在她面前装长辈,真是让迎春又气又没辙。
“迎丫头也是你叫的?别忘了,你只是我和义父暂时的队友。”迎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反驳道。
方溯听了“队友”两字,心里反倒一松。这个迎春经常会搞出一些陌生但传神的词儿。前几天,冬青不小心办差了一件事,他可是看到迎春叉着小腰骂冬青“猪队友”!
于是方溯微微一笑,熟稔地摆出一个帅气的造型,淡然道:“多谢夸奖,只要不是猪队友就好。”
林如海闻言呵呵笑了起来。他早就看出来了,方溯很欣赏迎春,但是碍于面子,也因为迎春实在是年幼,所以总想着能压迎春一头。至于迎春,年纪虽小,但心智成熟、计谋又多,常常让方溯吃瘪,但实际上,也并不讨厌方溯。
所以,这只是年轻人之间别别苗头,他才懒得管。
等迎春和方溯又小小地绊了几句嘴,林如海才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你们俩可有打算?”
方溯想了想道:“那个师爷既然认出是漕帮的册子,说不定也懂得写密语的方法,要再深挖一下。另外,我想去探一探漕帮在扬州的老巢。”
林如海道:“审是自然要审的,但是要探漕帮的扬州分舵,可得慎重。漕帮这些年纵横在运河上,倒是没碰过盐运,若是他们也掺和进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迎春插话道:“方大人,我们上次遇见的那位清娘子,不就是漕帮的人吗?我们当时自报家门,还说到了扬州安顿下来,要去道谢。这倒是一个好机会。不如,让我跟黛玉先去探探路子?”
林如海闻言一愣,问道:“什么清娘子?”
迎春这才想起来,刚到扬州的时候,黛玉跟林如海报喜不报忧,没提过在淮阴遇险的事情。时间长了,她们一个忙着给林如海治病,一个忙着照顾父亲和姐姐起居,竟也再没想起这件事来。
迎春连忙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跟林如海说了,林如海闻言沉吟片刻道:“若真是如此,你们倒是可以走一趟。只是,你们两个女孩子出门,怕有危险。”
迎春看了一眼方溯,方溯连忙道:“林大人这一点不用担心,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