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具震慑人的尸首,将灾民与京城百姓,硬生生隔开成两个世界。最好的待遇,也不过是每日从里面,扔出来几筐馒头而已。
唐白和阿竹手持路引,根本不让进,与官兵僵持起来,使了银子也不管用。
顾少钧从后面上来,不知道给官兵说了什么,那守兵一愣,往后看他们的头儿。
头儿收到他的目光,过来瞧了两眼,忽而一合掌:“顾世子,失敬失敬。”冲守兵挥手,叫他感激放行。
刺栅开了一小口子,他探身进去。
回眸看了唐白一眼,冲她挥手呵斥:“还愣着干什么?跟上!”
守兵一愣,对顾少钧道:“世子爷,你们是一起的?”言语间很是怀疑。毕竟,这两个人方才还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又是路引又是银子的。
唐白恨恨瞪了顾少钧一眼,拉起阿竹朝里面进,守兵有心想拦住问个明白,却终究不敢。
这里离城门还有近十里路,只是路途坦荡,不少人在路边做生意,唐白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又吃了一个饼。填饱了肚子,这才真实感受到脚下踏着的这片土地。
过了刺栅,城门那里认识顾少钧的就更多了,基本是毕恭毕敬,连带着唐白也享受了一把权贵的优待。
城门正对着的,是一条长街。
唐白的脚底在地上蹭了几下,来回摩挲:“顾世子,就此别过!”
顾少钧不吭声。
阿竹跑回来拉她,指了指旁边一位老伯,那人正睁大眼睛对着她们瞧:“小姐,他看了我们很久了。”
老伯已经走上前来,小心问道:“二位是不是唐家的表小姐?”
唐白狐疑地看他,点点头。
老伯忙行礼:“老奴从城门口就看着像,不敢相信。跟着您走了一会儿了。”他有些激动:“二老爷给老奴写了信,说表小姐这几日会到京城来,叫老奴在城门口等,安顿你们。”
二老爷,二舅许达全?
唐白突然发觉,其实他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只是不大爱动脑筋。
只怕她那时候反复念叨花涛之时,二舅就已经察觉,只是不想拆穿自己而已。
心下感激。
唐白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去看顾少钧。
她走了很远,拐了弯,顾少钧才抬脚,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浑身颓然地坐在路边上。
还是有熟悉的人发现了他:“咦,这不是顾侯爷世子吗?怎么坐这儿了?快些,快把我的轿子给世子坐,抬他回去。”
顾少钧回到完全陌生的侯府。
京城很大,两个人跟着老伯,走了很久才到了一方三进三处的宅院,这是许达全在京城里置办的住处。
“小姐可以叫我老郑”。老伯是许家三代忠仆了,当初许太傅在京时,就由他照料。
唐白四顾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干净通透。
阿竹去探永和郡王的府宅,躲在暗处盯了几日,门房查验森严,实在是进不去。
唐白愁眉苦脸。
“蔡为中蔡大人呢?”唐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