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着,他突然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不过,兜里只剩下了两个铜蒂儿,还是前两天当投递员时的报酬,要不……改天再去找维鲁斯借点?”
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望着昏暗的房梁,夏克尔开始盘算了起来:“还有两周就能领到第一份薪水虽然不够一个月但也有九个小银币左右,而且外派实习记者虽然没有工资,可只要弄到新闻也是有稿酬的,当调查员最不怕的就是弄不到新闻,只要适当的避开超凡事件就行!”
“等艾尔的身体好点了以后,就教他识字,天气转暖之后就可以到报社应聘成为一名投递员,也算是一份比较轻松的工作。”
不断地盘算之中,夏克尔的眼皮越来越沉,缓缓的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辆最新款摩托车,住上了高档的公寓,怀里揣着和查尔斯曾经拿出来过的相同款式的金表,但一切却在一场大火中被付之一炬……
……
天色越来越暗,月亮在逐渐阴沉的天空中失去了踪影,码头区高耸的钟塔上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不断的回荡在深沉的夜色中。
第六大街一间临街的旧公寓里,没有继续添加木炭的壁炉中,火光开始慢慢变得微弱,逐渐下降的气温在开始在窗户上凝结成一片片造型诡异的冰花。
客厅中昏暗的灯光下,劳累了一天的公寓女主人贝拉,正坐在壁炉前的椅子上,仔细的修补着丈夫穿过的旧外套,从外套上几乎辨别不出修补痕迹的细密的针脚来看,她有着非常不错的手艺。
不久后,将最后一点缝制好的边角轻轻的咬掉了线头,贝拉摊开被自己更换过衣领,重新缝制过边角焕然一新的外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已经将近三十岁的她准备要一个孩子,但为了攒下足够的钱迎接孩子的到来,夫妻两人一直很节俭,很久都没有添过新衣服了。
虽然她的丈夫戴维,总是毫不在意的安慰她,只要攒够钱将来让孩子受到良好的教育,自己穿旧一点无所谓。
但她知道,戴维是一名船长,即使是索姆河上一艘小货轮的船长,也免不了一些应酬,而陈旧的穿着会让他,在非常注重体面的同行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活动了一下酸软脖子,贝拉起身将修补好的外套重新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顺手关闭了客厅里的电灯后,才打着哈欠回到了卧室里,轻轻的躺在已经进入梦乡的丈夫身边慢慢睡去。
半夜,正在熟睡中的贝拉,突然被一阵怪异而低沉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中她下意识的往丈夫那侧靠了靠,却发现床的另一边空空荡荡,被窝也早已变得冰冷。
揉了揉眼睛,她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开始在昏暗的房间里寻找丈夫的身影。
却不经意间在扭头时,蓦然看到一个黑影正站在自己的床边。
被吓了一跳的贝拉,猛的往后缩了缩,当注意到对方熟悉的身影时,却又松了一口气,不禁疑惑的出声问道:“戴维,你怎么不睡觉?”
“睡吧……睡吧!”
低着头站在床前的男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似乎在喃喃自语又似乎在安慰受到惊吓的贝拉。
说话间,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按到了贝拉的额头上,不断来回抚摸着,仿佛在揉搓一件喜爱的物品。
坐在床上的贝拉皱了皱眉头,想要将头顶异常冰冷的手拨下来,可对方突然用力,将她死死的按倒在了床上。
挣扎中,贝拉睁大了眼睛望向了黑暗之中丈夫模糊不清的面容。
突然,在她不解、疑惑、带有一丝恐慌的眸子里,映出了一件反射着寒光的物体。
那是一把菜刀,晚上她还用它庖制过美味的菜肴,划开了鲜鱼的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