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玉冠红衣,面如白玉,像个搪瓷做的娃娃,说着翻身下马,急急忙忙跑进一座府邸。
王嬷嬷皱眉嫌弃,“谁家的野小子,竟然那么没规矩?”
江家的门房提醒道,“嬷嬷可不敢乱说,这可是南大将军的遗腹子,也是南家的独苗苗。刚出生就受到皇上的封赏,连名字都是皇上取的,上个月才从老家搬来盛京城。”
江芸娘有听过一些南家的事,十四年前匈奴进攻北境,南家老太爷带兵镇守北境。这一仗打了足足两年,最后大烨赢了,南家老太爷和两个儿子全死在战场上,只留下南淮安一个遗腹子。
皇上感念南家功绩,封南淮安为异姓王,且没有收回南家兵权,只等南淮安长大撑起南家军。
而南淮安也有个病弱的母亲周氏,当年南家兄弟死讯传来,周氏当即晕厥过去,还是几个太医连着守了三个月,才让南淮安平安出生。
这位南小公子啊,他就是想在盛京城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个不。
看他急忙忙扛着一位大夫回去,想来是周氏又病了,想到这里,江芸娘的心思动了动。
卢家虽然也有功绩,可过几日,表哥他们都要回漠北。到时候分隔万里,她在盛京城有个什么事,舅舅也来不及帮她。
今日看她父亲那个样,不像是会帮她什么的,还是得给自己另外寻一些靠山才好。
正好她要给母亲找大夫,前世她不得宋文翎宠爱,时常去寺庙烧香祈福,恰好认识一位妙手神医隐居在城南。
刚进宋府,就有婆子让她去大房一趟,等她到的时候,宋文翎也在。
宋清柏去官衙了,只剩下一个张氏,没好气地道,“现在你开心了,你只顾你自己,让我们宋家的脸面哪放?”
“母亲是在怪我吗?”江芸娘委屈道,“我新婚那日,是江白柔翻墙私会二爷。今日也是江白柔约见二爷被撞见,这两件事,都不是我唆使的。要说让宋家丢人,也是江白柔干的,母亲怎能怪我?”
事情确实如江芸娘说的一样,从头到尾,她都是“意外”撞见,她心里也委屈,也难受,一番话说下来,张氏没话反驳了。
宋文翎冷冷开口,“若不是你刻薄善妒,怎会让白柔被逐出江家?你说说,眼下我如何迎白柔进门,又如何与祖父他们解释?”
白柔的肚子等不了太久,若是以贵妾身份迎白柔入府,还能和祖父说是他们情投意合已久,白柔为了他愿意受委屈。
但白柔被赶出江家,必定是有缘由的,他又不能说是自己和白柔私通被发现。其他说法,都无法解释他干嘛非要娶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女人,不论怎么样说,都显得他好色。
祖父本就看重二房的大堂哥,他好不容易在科举上有所成绩,才让祖父多关注自己一些。现在倒好,全让江芸娘搅和了。
江芸娘听着宋文翎急切的语气,淡淡道,“二爷急什么,过些日子,你再让江白柔进门不就好了。我既然允诺让她以贱籍入府,就绝对不会反悔。半年不行,就一年以后,何必着急。难道你怕江白柔不愿等你那么久?”
“白柔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白柔她……”宋文翎差点脱口而出说白柔有孕了,但被他母亲给打断。
“江芸娘,你做点好事吧。”张氏厉声道,“我会以你不舍得姐妹为理由,把白柔接到宋府,先和你一起住在春熙苑,就说伺候你。你全了我这个做婆母的好名声,我也得还你一个重情重义的名声。等过段时间,再让文翎纳了白柔。”
“好啊,既然是来伺候我,到时候让我父亲把江白柔的身契直接给我。”江芸娘浅笑道。
想要算计她、占她便宜,门都没有。有江白柔的身契在手,是打是骂,还不是由她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