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凌峰心中一颤，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即使是混在喧嚣的闹市，他也能一下子就分辨出来。因为发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每晚都会出现在雪凌峰的梦里。

“素馨……”

雪凌峰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喊出梅素馨的名字后，他却再也说不出其它字句。浓浓的思念，都被可能发生的变化阻挡。

雪凌峰对梅素馨的爱从来没有变过，即便是冷战时期，都曾为了她而决斗。在她生死未卜的时候，毅然拒绝了美色和权力的诱惑。哪怕是现在出现在这个山洞，也是因为对梅素馨的思念所致。

可是，梅素馨变了吗?

在与郑金龙以死相拼的关键时刻，梅素馨的选择是帮助郑金龙。雪凌峰不敢想象，如果待会儿梅素馨和郑金龙一起从山洞走出来，那会是什么情况。再次拔刀相向?直接分道扬镳?还是脸上带着笑，心里淌着血，虚伪大度地祝福?不管是哪种，他的心都会痛得死去活来。

踏踏，脚步声渐渐响起，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雪凌峰心潮澎湃，充满期待地盯着山洞口。

终于，一抹艳红冲破黑暗，俏生生地出现在雪凌峰的眼中。还是那么娇艳，还是那么英姿飒爽。

雪凌峰内心翻腾，极速搜刮词汇想要打破对望无言的沉默。你还好吗，你是怎么逃出生天的，你为什么没来找我，你的心变了吗?诸多问题翻涌，开口却完全无关：“他呢？”

“你呢？”梅素馨脸色平静地回道。

雪凌峰暗骂自己言不由心，但是对梅素馨的平静也有点奎怒。她终究是有些变了。以前的梅素馨就像只透明的瓶子，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但是现在她面无表情的高冷模样，让雪凌峰完全看不出她的想法。

雪凌峰生出转身就走的念头，没有想到，时至今日，梅素馨还是在维护郑金龙，还要质问自己。为了她，自己差点被安世子害死，结果就是换来这样的质问，这叫人情何以堪。

要主动解释吗？主动解释会显得心虚，做错事的责任就将落到自己身上。这倒是其次，主要是万一梅素馨和郑金龙还在一起怎么办？郑金龙没出现，不代表他真的不存在。如果掏心掏肺地倾诉一大堆，结果被当作自作多情，那又怎么办？

诚然，情侣之间过于在乎尊严很不可取。雪凌峰以前从来也没在乎过。但是如果梅素馨选择和郑金龙在一起，那这微不足道的尊严就很重要。真正的爱人，宁可醉砍自己三刀，也要在清醒时笑看情人离去。

雪凌峰静静地看着梅素馨，后者也默默地看着他。静谧的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忧伤和倔强。

“你变了。”雪凌峰无奈地苦笑。

“你没变。”梅素馨面无表情地道，“还和从前一样胆小。”

“我胆小！”

一股怒火猛然冲上脑海，雪凌峰突然抽身上前，将梅素馨抵在墙壁上，压低声音道：“我从小就流浪江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连武神都敢顶撞，你竟然说我胆小!”

不爱与人争斗，是雪凌峰的处事原则，正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里的胆小实际是指谨慎，不是真的害怕。为了梅素馨，雪凌峰已经拼过好几次命，怎么能说他胆小?

“你就是胆小。”

梅素馨秋水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钉在雪凌峰急怒交加的脸上，眼露鄙视，红唇轻吐：“而且心思龌龊。”

雪凌峰听得双眼冒火，恨不得把梅素馨打一顿。梅素馨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桀骜不驯地反瞪着雪凌峰。她连亲爹都不怕，这世上就不会再怕任何人。

“这可是你自找的。”

雪凌峰在愤怒和诱惑的双重刺激下，忍不住一口吻上梅素馨的红唇。

“唔……放开我……唔……”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