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谋蓄多年,好不容易等来今日,大事将成,万万不可心软啊。”掌柜目露凶光,恨不得立即拔剑,将这一干人等全数斩杀。
“大人,请您下令吧。”众士兵异口同声。
覃文胜正欲开口,墨月被推了出来,一见此阵势,立马便哀嚎起来,挨个儿摇晃众人,却无一人动静。
“覃文胜,你、你竟谋害王爷,其心可诛,不得好死。”墨月看见覃良顺时,立即明白了覃文胜的企图。覃文胜皮笑肉不笑地说:“胜者为王败者寇。王爷膝下无子,覃某经营多年,原本以为可顺成王位,可他竟打算让女子继位……覃某今日之举,实属无奈。待覃某登上王位,必定一举拿下桑植、彭氏,以及容美、唐崖等众土司。届时,本王必将成为一方最强……”
“你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墨月怒骂,“你今日所为,不得好死。”
覃文胜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不禁狂笑:“覃某就算不得好死,你等也看不见了。”他一挥手,手下士兵便纷纷提剑上来,将众人按在桌上,作势欲刺下去。
墨月大惊失色,因太过惊恐,颤抖着已说不出话来。
覃文胜又再次抬头望着刺眼的日头,闭上眼睛,任凭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许久之后,他缓缓睁开眼,脸上现出一丝冰冷而残酷的笑,随后凶狠地说道:“对不住了王爷,以及各位。今日覃某兵行险招,纯属无奈,全都是被你们所迫……一个不留,动手吧。”
众士兵纷纷举剑,墨月嚎啕大哭,因太过担心竟还晕了过去。
就在此时,随着一声马嘶,只见一个人影从马背上飞身跃起,而后便如一道闪电袭来,顷刻之间便已至眼前。
覃文胜被惊得面容失色,还未看清来者何人,手下土兵便已被纷纷割破喉咙。惶然间,他拔剑便刺。来者躲过去,纵身跳跃到离他一丈远的位置,冷冷地说道:“果然,小人便是小人,幸亏雁公子早就将你看穿了。”
原来,雁南飞之前感觉覃文胜的一系列操作太过诡异,于是趁着向怀光去找覃良顺对质时,找到欧阳靖,让她无论发生何事,均要暗中尾随,以应万变。
欧阳靖此时赶来,果然发现事情不妙,于是果断出手,阻止了覃文胜的阴谋。
覃文胜本以为稳操胜券,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当即怒骂:“多管闲事,今日便多杀你一个。”
欧阳靖根本就没将此人放在眼里,当即拔剑而起。覃文胜见状,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气,也是纵身一跃,便与欧阳靖纠缠在了一起。
两人剑光交错,气势激荡。欧阳靖身手矫健,剑招狠辣,毫不留情地攻击着覃文胜的要害。而覃文胜的剑法虽看似平淡,却暗含杀机。他纵身一跃,利用欧阳靖的攻击缝隙,如影般地绕过,快速接近欧阳靖。
两人身影交错,剑光闪烁。
覃文胜一剑刺来,擦脸而过。欧阳靖渐渐感受到了覃文胜的威胁,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纵身跳开,这才躲了过去。
覃文胜此时求胜心切,一剑接着一剑,剑剑直刺要害。欧阳靖突然间使出了绝招,双剑如电,刺向覃文胜的心脉。然而,覃文胜似乎早已有所准备,也迅速躲了过去。
接下来,覃文胜使出阴招,竟打算对覃良顺动手。欧阳靖见状,只得奋力阻止,将他连连挑开。他却又转而攻击另外几人。欧阳靖只好一脚踹翻桌椅,没想雁南飞倒地之后,竟然醒来。
覃文胜自知若加上雁南飞,自己全无胜算可能,于是转身欲逃,却被欧阳靖一剑刺中左腿,顿时血流如注。
可他并未因此放弃活命机会,而是打算挟持近前的墨月。谁知,清醒后的雁南飞抓起剑来,一剑砍断了他右臂,顿时血流如注,痛苦哀嚎。
欧阳靖提剑指着覃文胜,覃文胜浑身是血,跪在她面前惨笑道:“杀了我,快杀了我……求求你,帮帮我,快些杀了我吧。”
雁南飞去将墨月唤醒,墨月惶惶然睁开眼,惊恐地望着周围的人,想起自己此番遭遇,顿时对覃文胜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一剑刺死他。
“没事了,没事了。”雁南飞紧握着她仍在颤抖的手,安慰了她片刻,又赶紧去将其他人等唤醒,一个个望着眼前情形,纷纷不明所以。尤其是覃良顺,他见覃文胜被人拿剑掣肘,且已被砍断右臂,顿时张大了嘴,不知所措。
“覃文胜,还是你自己与王爷说吧。”雁南飞话音刚落,覃文胜便附身跪地,大喊饶命。覃良顺颤抖着,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却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哀求。
雁南飞见状,只好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道出实情。覃良顺瞠目结舌,但疑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里噙满泪光,双手想要将覃文胜搀扶起来,一时却又无处安放。
“你跟我好好说说,为何要如此去做?”覃良顺似乎渐已明白事情真相,却仍要覃文胜亲口说出来:“你若不说,本司立马杀了你。”
覃文胜听他如此一说,似乎看到了活命的希望,立即便将自己多年来已觊觎王位的目的说了出来。
覃良顺仰天长叹道:“没想我覃良顺瞎了眼,竟养了一只白眼狼。老天啊,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覃文胜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继续哀求覃良顺看在叔侄情分上,可放他一条生路。
“你可知道,你阿妹润儿原本便没打算承续王位,这王位最终仍是你的。”覃良顺心痛欲裂,说罢此言,不禁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令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覃文胜闻言,自是深感震动。他张着嘴,眼里闪烁着各种复杂的表情,最终却一言未发,深深地匍匐在地,颤抖着,再也未能发声。
“列祖列宗在上,我覃氏一脉经年累月,终成大业。如今却出了个逆子,不仅谋取王位,且要欺瞒老天,妄图取我性命。反贼不死,民不安宁;逆子不杀,我茅岗不顺。”覃良顺话毕,缓缓抓去脚下的剑,“胜儿,你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今日若不杀你,对不起列祖列宗。”
覃文胜被吓得瘫痪之时,覃良顺发出一声怒吼:“抬起头来,望着我。也让列祖列宗看看你,看看他们的子孙为了这土司王位,是如何以命相搏的。”
覃文胜抬起头来,望着覃良顺,又望着依然刺眼的日头,露出最后一丝惨笑,突然便被覃良顺一剑洞穿胸口。
众人面对这一幕,纷纷不忍直视。
覃良顺将剑丢在脚下,俯瞰着扑在地上已无动静的覃文胜,而后冲墨月说道:“今日之事,让你受惊了。”又冲向怀光说:“劳烦转告向土司与彭土司,覃某与二位昨夜约定,必当谨遵诺言,永世不改。”
随后,覃良顺纵身上马,临行前又冲众人作揖道别,方才打马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