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才也点头道:“若真是桑植土司少爷,您打算如何处置?”
乔广义沉吟道:“能断定吗?”
“不能断定,只凭他一己之言。”马国才道,“不过就算他真是桑植土司少爷,如今落到您手里,要如何处置,还不是您说了算。”
乔广义却说:“话虽如此,可要真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一桑植那边追究起来,我们也得想好托词。”
大牢之内,阴气逼人,想必有多少无辜之人在此被屈打成招,含恨而亡。
雁南飞尝试着想要解开双手,却丝毫无用。
“别费力气了。”墨白说,“就算解开双手,这大牢也并非可轻易出去。”
雁南飞骂道:“都怪那姓乔的太过狡诈,要不然我们也不会上了他的当。”
“是啊,怪就怪我们看走了眼,太轻信他了。”墨白叹道,“他能养出那样的儿子,自己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吃一堑长一智吧。”
“姓乔的将我们抓来,定是要交给郑天胤……没想到堂堂宣抚使竟与郑天胤这样的恶人勾结,若是等我活着出去,绝饶不了他。”雁南飞在心里已将此人碎尸万段,“可他为何不将我们径直交给郑天胤,而是要锁在此处?他在等什么?”
“也不知欧阳姑娘如何了!”向怀光忽然叹了口气,墨白顺着雁南飞的话说:“等欧阳姑娘。乔广义此时应该已派人前往客栈抓欧阳姑娘去了。”
“糟糕,我怎会把如此重要的事给忘了。”雁南飞话音刚落,向怀光已傻了似的,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骂道:“姓乔的,你们若是敢动欧阳姑娘,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欧阳姑娘定然便是我们的救命稻草。”墨白充满了信心,“一般人绝非她对手。她若是知道我们被关在此处,定会想法前来施救。这会儿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可她又如何知道我们被关在此处?”向怀光问,又自言自语道,“欧阳姑娘冰雪聪明,定然会有主意。”
墨月陪着姝儿,俩人在一起几乎无话不说,聊得开心时,也不觉会欢快大笑。
就在此时,向思明从外面归来,见墨月也在,主动问及姝儿是否该去百草谷见薛神医了,还提出要一起去拜访薛神医。
墨月欣喜不已,跟姝儿说:“二叔既要同去,那便正好,也不用等阿哥他们回来了。”
“墨白他们已去了好几日了吧,还未回来?”向思明插了一句,墨月说:“姝儿姐姐也正担心呢。不过没事,这会儿应该已在回来途中。”
“要不再等等?”姝儿问,向思明说:“等不了了,此去百草谷,路上还得要一两日。薛神医说让你半月去一趟,那便半日都不能耽搁。”
墨月也说:“二叔说得对。姝儿姐姐,你便安心随我们去吧,阿哥若是知道你为了等他回来而耽误病情,定然会更担心。”
姝儿这才默默地点了点头,又问向思明:“阿爸,您说去王府找王爷有事相商,见着了吗?”
向思明似是愣了一下,但随即说:“见到了,见到了。”
墨月忽然想起先前在半道上遇见向思明一事,他明明去了西街方向,与王府正好相反,为何要对姝儿说谎?
欧阳靖在客栈找掌柜借了一身男人的服饰,又将自己打扮成男人模样,随后一路骑行,直奔风都市集。有了之前的教训,为避免被人认出,她下马之后,竟借偏僻小道行走,随意拉了个人,便打听到了宣抚司位置。
她到了附近,远远地望着宣抚司的大门,却只见门口有俩人值守,心想要从正门进去是不可能的了。
此时已是酉时,暮色沉沉。
欧阳靖想破脑子,也未想到一个万全之策。这时,出来俩人换岗,无缝对接,全然没有任何机会。
又过了片刻,她决定等晚些时候翻墙进去救人时,宣抚司的大门忽然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人,身后还跟随着两个彪形大汉。三人离开宣抚司之后,朝着市集方向而去。
欧阳靖大喜过望,虽不知这三人是何等身份,但从那少年装扮来看,定然不是普通人物。她于是悄然跟了过去,一直跟到最热闹的地方,只见那少年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买了不少吃的。
那两个彪形大汉寸步不离的紧跟在少年身后,就像是狗皮膏药,一刻也不曾分开。
欧阳靖早已打定主意,她要抓了少年,而后从他口中问些话出来。她此时已悄然接近少年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闲逛,忽听其中一人劝道:“少爷,天色不早了,回府去吧,要不老爷该急了。”
“不急不急,听说今夜紫霄阁选花魁,本少爷自然要亲眼去瞧瞧。”少年不由分说便朝前走去,紧随其后的欧阳靖听得真切,万万没料到此人便是宣抚使乔广义的儿子。她按捺住内心的兴奋,死死地盯着少年的背影,生怕他从眼皮底下溜掉。
前面不远处便是紫霄阁,进进出出的全是人儿,好不热闹。
欧阳靖跟着少年进了紫霄阁后,才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她从未来过青楼,庆幸自己女扮男装,那些不堪入目的景象,让她心惊肉跳,可她又不敢表现得太生分。
很快,一位风姿妖娆的姑娘贴上了少年,少年回头让两个跟班去外面候着,自个儿打算跟着姑娘快活去。可那二人不依,非要跟着,少年怒道:“不长眼的东西,本少爷让你们出去候着,聋了吗?”
“老爷命我二人不可与你分开。”一人说道,少年却不屑地说:“你们眼里只有老爷吗?那便滚回去护着老爷吧。”
那二人无奈之下转身下楼,去了门口候着。
欧阳靖在边上听得真切,眼见着少年与姑娘去了另一间房屋,于是也慢慢悠悠地跟了过去。
紫霄阁定于今夜亥时选花魁,故前来光顾的客人特别多。欧阳靖夹杂其中,根本就无人注意。她在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进去带走少年时,忽然有个姑娘过来将她搂住,娇滴滴地说:“公子一个人吗?不如让我陪你喝一杯如何?”
欧阳靖心烦意乱,但又不敢显露出来,还得装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应付着。
“公子来嘛,保证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姑娘不由分说,便将她拉进了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