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儿,当着大人的面,不可胡闹。”百里俾这才斥责百里奚,“还不快多谢大人。大人,月儿姑娘是本爵治下最出色的织娘,朝廷供奉的西兰卡普还得仰仗她呢。来人啦,将月儿姑娘放了吧。”
雁南飞长舒了口气,墨月却固执的非要留下,还称要与他同生共死。雁南飞当即怒喝道:“谁要与你同生共死?你今日偷偷跟来,就算赔了性命,也与我无关。”
墨月哭哭啼啼,还想要再说什么,雁南飞却已背过身去,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百里奚拉着墨月离开大牢,脱离开众人视线之后,墨月挣脱开去:“多谢少土司相救,可雁公子身犯险境,我不能随你走。”
百里奚痛心疾首道:“月儿姑娘,你为何如此固执?裘千羽要带雁公子回京复命,最终难逃一死。如今我也只能暂且救你,若要营救雁公子,还需从长计议。”
墨月却黯然伤神,红着眼眶:“月儿已发誓,生是阿哥的人,死也要做阿哥的鬼。少土司,我已决心随阿哥一同赴死,还请送我回去。”
百里奚见苦口婆心劝说无效,随即变了张脸:“月儿姑娘,嫁给我可是你的福气,将来便是土司娘娘。你可知这普天之下,究竟有多少人想要如此显赫?我可是少土司,在容美治下,还从未有人胆敢违我心意。”
墨月望着他阴沉的目光,心里也是凉飕飕的,泪水夺眶而出。要是换做往日,百里奚早就心软,可他如今却铁面无情,竟都未再看她一眼。
裘千羽气呼呼地回到“半间云”,立即便疯了似的,怒骂百里奚不知死活,竟全然未将他放在眼里。还放言有朝一日,定要让百里奚为此付出代价。
“最可恶的还有百里俾,这只老狐狸,装聋作哑,更是该死。”言语之人是裘千羽属下侍卫陈放,在孙正英死后,他便一跃而成为裘千羽身边最亲近之人。
裘千羽眼里杀气重重:“放心吧,本官心里有数。如今朝廷钦犯已归案,不日之后便要押解回京复命。在此之前,不得再生事端,好好看管。”
百里奚将墨月带去房内,让她好好歇息,并令人严加看管,不得离开房间半步。墨月待他离去后,立即擦干眼泪,定定地盯着门口方向,眼里浮起浓浓的阴云。
百里奚实则并未立即离开,站在门外,想起刚刚对墨月说的那番狠话,此时难免懊恼不已,在心中默默地说:“月儿,别怪我。我刚才如此待你,也是迫不得已。”
随后,他去见了秦彩凤,秦彩凤得知整个过程,一时之间也陷入左右为难,眉头紧锁,叹道:“如此以来,你又得罪了裘千羽。王爷未加阻拦,裘千羽必然又会将怨气发泄在王爷身上。王爷既要护你,又不能得罪朝廷,往后若是这积怨愈深,两边都不好收场啊。”
“那又如何,我就不信他还敢掀起多大风浪。”百里奚话音刚落,谁知百里俾来了,进门便将他大骂了一顿,还指责他为了区区一个姑娘,竟然置大局而不顾,身为少土司,什么样的姑娘得不到,如今做法简直便是荒谬至极。
百里奚却一本正经地说:“奚儿先前在大牢之内所言句句属实,此生非月儿姑娘不娶。”
“那你也得看看人家姑娘眼里是否有你。”百里俾怒道,“你喜欢的姑娘,明明就另有牵挂,你却还要当着裘大人之面如此行事……奚儿,你就不能替为父着想一二吗?”
秦彩凤这才起身从中劝道:“王爷,您就别指责奚儿了,奚儿也是担心月儿姑娘。”
“可她今日竟与朝廷钦犯一道前来刺杀本爵,本爵该如何放过她?”百里俾憋了一肚子怒火,脸上乌云密布,“今日惹怒了裘大人,裘大人表面未动怒,背地里起码都快忍不住想要杀人了。”
“自打他来到容美,杀的人还少吗?”百里奚怒问,“阿爸,您不能再被他当刀剑使了。如今四处树敌,已得罪太多人,待他离去回京,留下烂摊子,还不得您亲自去收拾。”
百里奚此言虽直却也说到了百里俾心坎上,故他闭上眼,半天未吭声。
秦彩凤见百里俾半天不言语,又道:“老爷,您消消气吧。奚儿言之也并无道理,如今容美四处树敌,危机重重啊。不过话说回来,裘大人既已抓捕朝廷钦犯,想必择日便会回京。如此一来,也便消停了。”
百里俾听了秦彩凤一番劝说,果真也渐渐收敛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问百里奚接下来打算如何安置墨月。百里奚想都未想便说:“我要娶她。”
百里俾与秦彩凤几乎同时愣住。百里奚随即问他:“你真要娶她?”百里奚正要回复,秦彩凤抢着说:“奚儿,你要娶,月儿姑娘也不一定要嫁呀。”
“少土司看上的姑娘,还轮到她应或是不应?”百里俾挥了挥衣袖,“你既是想娶,明日便成亲。”
此言一出,又该轮到百里奚惊讶了。秦彩凤此次也支持百里俾,非常赞同明日迎娶墨月。可百里奚沉默了一会儿,反驳说:“奚儿虽喜欢月儿姑娘,却并不打算强求。如此强娶,与马匪有何区别?”
“那你便等着明媒正娶吧!”百里俾不屑地丢下一言后,便气呼呼的转身离去,秦彩凤叹道:“奚儿,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少惹王爷生气吗?”百里奚固执地说:“奚儿从未想过要惹阿爹生气。阿妈,我这便去说服月儿姑娘,让她主动答应嫁给我。”
“王爷刚称月儿姑娘心里已另有他人,此话当真?”秦彩凤叫住他,他夸张地笑了笑:“阿妈,月儿姑娘心里的人,或许便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