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钢琴前，秦凡几乎没有一刻迟疑，指尖落在琴键上，悠扬且宏大的前奏响起。一边的金峰瞬间意识到秦凡想要做什么，直接拿起了手机，开启了录像。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

“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

“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谁没在变）。”

现场的几人石化了，这是粤语？这是摇滚？这旋律……这歌词？

然而，秦凡并没有给几人反应和思考的时间，嘶哑却富有特性的嗓音再次响起。比起之前唱《无地自容》的高亢，这一次，给人的感觉有些悲凉，仿佛压抑着什么东西。

“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谁明白我）”

金峰懂了，他瞬间就听出来，秦凡是在唱他自己。李大也懂了，对比金峰，他是粤州人，他更能体会歌词所表达的含义。

受尽冷眼……受尽嘲笑……却从没放弃……

李二哭了，仅仅两句，他的眼泪就抑制不住的流淌。这是粤语……

王丫也哭了，她呆呆的握着鼓棒，想和上次一样给秦凡伴奏，但是她发现她不敢……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当副歌响起的刹那，小小的录音棚内仿佛在酝酿某种风暴。

不屈、不甘、坚毅、洒脱……这是自由的风暴、是信念的风暴、是理想的风暴。

王丫似乎被情绪所感染，几乎本能的抬起了鼓棒，将所有的情绪宣泄出去，她的每一拍都是无意识的，仿佛空气中有一股力量，控制着她将手中的鼓棒敲击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电吉他的和贝斯的声音同样响起，李大闭着眼，像是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但贝斯的琴弦却稳定异常。

黑子扬着头，眼角有泪痕，但他的神情却异常享受。

李二，他依旧哭的像个孩子……

“仍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

副歌反复循环，秦凡的高音一波强于一波，这强的不是音量和音高，而是情绪。带着压抑的辛酸，带着自由的向外，带着不屈不挠的坚毅，在这并不宽敞华贵的录音棚内坏绕、扩散、回荡、升华。

情绪的共鸣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火车乐队的几人仿佛跨越时间长河，在他们坚持音乐坚持摇滚的路上又走了一遍。

他们摇摇欲坠，他们举步维艰，同样的坎坷，同样的崎岖，但这一遍，他们看到了希望。

秦凡也看到了，在金光炸起后，他看到自己缩在昏暗的船舱内，他看到自己趴着夹板的栏杆上，他看到自己蜷缩在角落，他看到自己爬上桅杆……

他看到他瑟瑟发抖，他看到他无能狂怒，他看到他抱着酒瓶发呆，他看到他举手机傻笑……

这一次的幻境没有之前那样的跳跃，场景只停留在了那艘并不豪华的游艇上，只有那个孤寂且无助的身影。

然后就是喝酒、喝酒、喝酒，无尽的喝酒。

然后秦凡醉了，不等幻境结束，甚至不等耳边的歌曲结束，秦凡一头栽倒在船舱里，和他在船上醒来的姿势一样。

……

秦凡是被电话吵醒的，宿醉、电话，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秦凡格外烦躁。摸到手机，秦凡闭着眼将手机拍在脸上。

“秦凡？呵呵，你行啊！”电话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秦凡猛然一惊，酒意和睡意瞬间少了一半。

是她？将手机转到眼前，果然来电显示的是一串星号。

“你到底是谁？”秦凡坐起身，扫了眼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家酒店的床上。

“我是谁？我还想问你到底是谁？”对面的语气忽然激动起来，“你行，你喜欢这样玩是吧！你给我等着。颤抖吧！凡人！”

说着，对方竟然挂断了电话。

什么鬼？秦凡一头雾水，尝试再次回拨，却发现根本拨不出去。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秦凡拿过床头柜的一瓶水，大口的喝了几口，放下瓶子的时候，发现了床头柜上的纸条。

“哥么你先睡着，醒了来录影棚找我们，请一定要来。”

落款是金峰，看来昨天自己是真的喝多了，他们给自己安顿在了酒店。

还好不是再次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