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仍旧处在封建父权制,女帝膝下没有皇子,晋王世子血统纯正,臣子大都遵循旧制推崇晋王世子为储君。
有世子殿下在,华思邈等人多了分底气。
沈流云睨了一眼虞攸之,嗓音低沉:“方才在殿外,听虞少卿说要彻查合思楼?”
沈流云的突然出现,令虞攸之猝不及防
他眸光暗了暗,恭敬回道:“回世子殿下,下官奉陛下之命追查逆诗至合思楼,可合思楼的逆贼不仅拒不配合调查,还动手反抗禁卫军,若无人在其背后撑腰,他们岂敢如此。”
“噢?”
沈流云分明是在笑,一瞬间却有些冷淡的凉薄:“可我却了解到,事实并非如此。”
虞攸之不等沈流云陈述,暗嘲:“世子殿下提前一日回京,一回京便迫不及待入朝为合思楼的逆贼平反,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虞少卿是在紧张吗?”
沈流云与虞攸之对上眼神,目光犀利,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在浮动。
虞攸之轻笑一声,状似轻松,“世子殿下说笑了,下官为何要紧张?”
沈流云锐利的目光宛若两把锋利的刀子,逼视着对方,“因为我的人已找到虞少卿渎职的证据!”
此话一出,朝堂议论纷纷
属于淮南世家一党的大臣纷纷站出来力挺虞攸之,理由无非是:案子交由虞攸之调查,虞攸之对陛下忠心耿耿,为官清正严明,岂会冤枉一群书生。且有禁卫军作证,此事辩无可辩。
而以御史大夫华思邈为首的大臣,谏言合思楼起火蹊跷,大有掩盖事实真相之嫌;且虞攸之奉命查逆诗,何须大张旗鼓围住合思楼,三十二条人命死得不明不白,又被安上逆贼罪名,此等大事,得调查清楚。
沈流云正色朝丹墀上的帝王拱手道:“启禀陛下,微臣的人在南桥西侧找到一具尸体,女尸乃是合思楼老板云姬的侍女,仵作推测她的死亡时间超过四个时辰,在合思楼起火之前,她便从合思楼内逃出,只因身受重伤,失血过多才去世。”
汇报的间隙,李怀忠将仵作的验尸报告呈给女帝。
“敢问虞少卿,为何要对一个不涉及逆诗案,也并未反抗的侍女痛下杀手,难道她也是逆贼吗?”
“虞少卿究竟是在查案,还是借查案之名,行滥杀之实!”
虞攸之眉心微动,突然间冰冷了神色下来,一时找不到话辩驳。
高台上的女帝看他们争论不休,心里明镜似的。虞攸之动了合思楼,无异于是折掉了沈流云在长安的一侧羽翼,还想将脏水泼给晋王府。两党争斗,得讲个平衡,此事最好的解决办法,绝不是彻查合思楼或者重罚虞攸之。
“虞少卿”
内敛沉稳的君王目光落在虞攸之身上,眸子幽亮如深潭。
“微臣在!”虞攸之道。
“吾准你查逆诗,为何搞出那么多事情?”
虞攸之端端正正地稽拜下去,“启禀陛下,微臣也是查案心切,当夜合思楼太乱,禁卫军失手伤了人,也属无心之失。合思楼大火,乃是那群逆贼趁乱放火想逃所致,微臣之忠心,日月可表,还请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