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侯夫人呢,她怎么想?”宋令仪踟蹰道。
“母亲那边我会去沟通的,你不必担心。”谢砚书道。
虽然谢砚书这么作保证,但宋令仪心里总是堵得慌,预感此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
暮色沉沉,万籁俱寂的夜里只听得雪花敲打着窗棂的簌簌声。
轻纱笼罩的灯烛光线朦胧,身着亵衣的齐阳公主坐在梳妆镜前,身后的银砂在替她篦发。
“殿下,这宋五姑娘实在是拎不清。”
铜镜里的美人眉眼冷冽,“那可是侯爵府,侯爵世代传承,世代富贵,谢砚书又是名满长安的风流才子,谁能拒绝呢?”
“殿下说得是。”
端水的侍女脚步匆匆从屏风后走来:“公主殿下请……”
她走得急,未曾注意内室新加了块绒毯,脚下趔趄,暴露内心的慌乱。
银砂斜睨她一眼,斥道:“在殿下跟前做事,还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侍女将水盆放在地上,人也跟着跪下,“奴婢该死,请公主殿下恕罪!”
齐阳公主继续对镜卸妆,没有搭理侍女的求饶,银砂心领神会,“下去领罚吧。”偏在公主殿下心情不好的时候闯祸,还妄想得到宽恕,简直可笑。
侍女又惊又怕,泫泪欲泣,但还是生生忍住了,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后,退出寝殿。
齐阳公主起身到架子边净手,“虞攸之那边如何了?”
银砂颔首,“回公主殿下,虞攸之派人来与公主殿下说,一切都在计划之内进行。”说完,将手里擦手的帕子递过去。
齐阳公主冷冷“嗯”了一声。
银砂斟酌片刻,问道:“奴婢困惑,公主殿下为何要帮虞攸之重获圣宠?”
“本宫隐忍筹谋多年,虞攸之私下那点儿心思能逃得过本宫的眼睛?就且祝他一臂之力吧,看他能走到哪一步,不管是虞攸之还是沈流云,翁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
“殿下英明。”
“不过…宋家那边也不能放任不管。”齐阳公主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翳。“李氏不会希望儿媳在外抛头露面的,宋令仪若一时迷了心窍,彻底回归家庭,对本宫的计划无益。”
“殿下的意思是……”银砂眼底精光一闪,“奴婢明白。”
……
元宵节后,各衙署就要正常值班了
宋令仪穿着官服,腰佩鱼符,卯时前赶到太史局上值。谢宋两家的亲事来得突然,但不妨碍太史局的同僚们向她热烈祝贺。
叶叙安也早早到大庆殿打卡,并抽查宋令仪的功课情况,还好宋令仪未曾有过懈怠,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