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站在台上,盯着于和、雪竹莲,忽然之间抖了抖身子。立时那一股略带佝偻的老家人模样一扫而光,不再是含胸俯首的姿态,而是变得阔步挺胸,李庸宛似陡然间身材高大了许多。抬头之际,目光扫视四周,精光流露。
李庸低沉的声音,朝着他二人问道:“你等兄弟三人分家之后,那盟约是否仍然遵守?”
雪竹莲道:“师父遗命,我等岂敢不从!自然算数!”
于和面上虽略现出痛苦之色,但也道:“自然算数!我兄弟辈岂是无信无义之人!”
李庸听罢,颔首一笑,竟扭头便飞身下台而去。身份极为灵动迅捷,便宛如上台之时一般,只脚下叫力,身形早已飞入人群之中。
白一子的内力修为,足以让他听道李庸在台上低沉的询问话语,心中愤恨:“这狂徒李和,什么来路?一个仆从家丁便敢向师尊无礼。”
此时五毒教之中,又有女子喊叫道:“我天姥教推燕云岛为十大派之一!推李和为武圣人!”
萧山门本就大部分都是女子,萧山门的掌门鲍霖乃是一名惧内的高手。鲍霖之妻向氏自从见这些五毒教女子各个衣着曝露,言语无忌,早就看不下去,此时大声道:“尔等南蛮之女,举止轻佻,言行浮浪!既然你等推那燕云岛李公子,想必那李公子也非品行端正之人!我萧山门推举摩山派!毕月霄毕前辈二十余年来,苦心孤诣,几乎以一己之力,将几乎被金龙教灭门的摩山派,重新整治兴旺!但凭此一点,便足以彰显我大宋武林之奋勇之气!尔等男子辈,多数不及!”
向氏也不顾及自己夫君此时的面子,便将武林男子骂个大半。
江湖之中不少门派皆有女流,立时便不少人出声相援。
邛崃门的门长韦安君,号“寒光渡水星云客”,便是一名出家的道姑。韦安君即时应道:“天下武林,自来便是你们男子争先,我等女流之辈,为何便不能有门派立于十大派之中?昔日摩山派一众女前辈,面对金龙教南路,奋力杀敌,无一畏死,仅存几名二代月字辈弟子。恐怕当年,还有些皆是男子的门派,竟吓的龟缩自己的门户之内,连差人前去武当支援都不敢罢!摩山派此等气概,哪个男子不服?”
就连峨眉云霄观普渡的弟子马凤姑也发声道:“摩山毕月霄前辈,岂止是经历过武当大战?毕前辈自从武当返回摩山后,率领仅存的几名摩山弟子,不仅将摩山打理的井然有序,还将牺牲的摩山弟子后人遗孤个个照顾得极好!更为难能可贵者,毕前辈竟还将摩山老一代前辈因牺牲在武当山而未传下的功夫,重新练成,令摩山发扬光大?凭此一点,也可称为一代宗师!”
此时高台之上,地主三教堂三堂主陈仓高宣佛号:“阿弥陀佛!诸位女檀越所言,皆是实情!世人提起摩山派,不少称之为魔山!言说是因为摩山老姥毕月霄行事霸道,手段狠辣!在老衲看来,并非如此!毕月霄以一女子之身,扛起摩山重建之重任,又对摩山遗孤极为呵护,若不有些霹雳手段,怎能在虎狼环视的武林乱象中容身。虽然毕月霄用狠辣的手段杀了不少人,但老衲说一句得罪佛祖的话,所杀之人无一不是死有余辜!”
明月山玉清观女观主宜秋道:“不错!譬如那白莲河晏风、红莲花晏飞!便是莲花派名下莲花寺的俗家弟子,却做的全是伤天害理之事!我与毕月霄门长毗邻而居,摩山一名女孩儿,乃是昔日遗孤,毕月霄竭尽心力,好不容易将其养大,却遭了那晏飞晏风的祸害!毕月霄不远千里,也将那晏飞晏风二人擒回摩山,使尽千般手段之后,才将其处死!当日我还因为处置过于狠毒,而与毕月霄生了嫌隙。待我了解此事的前因后果,我竟也修为不够,也动了杀念,在心中极为赞成了摩山的处置方式!”
毕月霄此时仰天笑道:“过去几十年,我毕月霄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尽心作为,终成如今摩山气象。如今摩山月字辈虽仅存数人,但云字辈弟子已四十余人,业已成人者三十余人。今日终有人识我之苦心!也算我对得起摩山诸位前辈先人!哈哈哈!”
龙云凤在侧旁看见师父褶皱的眼角似有几颗晶莹泪珠滴落,心中也是怜痛。但是他四周张望,盼望能在人群中找到君山寨诸豪杰的身影。
那武当派的年轻掌门张静修此时上前道:“小子年幼,却能体会到毕前辈多年之苦心!数十年来,坚忍一心,实属可敬!武当派推举摩山位列十大派!”
少林了了方丈也道:“摩山派昔日原便是江湖极大之门派。理应在列。”
此时洛阳金刀门门长王继业,却在台下反对道:“他摩山派就连仆妇全算上,如今亦不过五六十人而已!如此人数岂能算作十大派之列!若照此说来,我洛阳金刀门足有二百多人,那也应可作十大派之列!”
陈仓朗声接道:“阿弥陀佛!非也!王门长话虽看似有礼,实则是取巧之言!”
王继业不服,大声驳斥道:“既然是推举江湖十大派,那我金刀门只是说了事实罢了,为何便是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