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掌相交,却丝毫无声。继而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原来这两人都是先存了用真气护体的心,稍吐内力接对方一掌,试探对方实力。
非厚子叫一声:“第二掌,我用五成力道!”
寂寂不发一言径直接掌,只听两掌相交之后一声闷响,双方各稍一凝滞,急忙撤开。
如不撤开,则必成拼斗之势。
非厚子站在那里,良久未动,缓缓抬起头来,道:“第三掌,不必比了。你胜了。”
寂寂想要为非厚子圆场,还未开口,非厚子又大声道:“第二掌我实际已用了七分力道,而寂寂上人起始仍是未发真力,待两掌相交之际,上人的内力竟后发先至,始终控制在与我力道相当的火候。寂寂上人的伽蓝内功可谓随心所欲,我不能也!”
寂寂道:“非也!非厚子掌门仅存一臂,我方才用左臂故意引了一下,才促使你催加内力。况且我寂寂平生只这点内力而已,与兵器一道,实属不通。而非厚子掌门内功修为实不在我之下,若真的动了兵器,我必输无疑!就连方才我胜那乌挚,也纯属是我真的见乌召演过剑法,凭着记忆和内功胜过乌挚而已。我寂寂平生实在是未碰过刀剑,更未动过杀生害命之心!”
非厚子叹道:“海外派果真明灯法师传下大慈悲之心!令人佩服!”
非厚子此言,分明便是想着普渡作为峨眉正宗之派主,他既然推荐海外派,自己只是试探一下,便将此事圆过去,堵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促成海外派位列十大派之事。
岂料那寂寂有时彬彬有礼,有时却丝毫不通情理,闻听非厚子之言,寂寂竟道:“非也!非也!我海外派并非皆为出家之人,且多半皆为俗家弟子!也并非都是吃斋敬佛慈悲为念,更有极为狠辣阴毒的刀法、剑法和棍法等传世的绝学!更在海外有过不少杀孽!”
非厚子摇头道:“从何说起?”
寂寂道:“譬如那海外吕宋岛,趁着我汉人五代离乱之际,便对我上朝人物,屡加残害!更有那扶桑倭人,更是劫掠成性。对此类人,若不斩其狗头,取其狗肺,不足以惊破其胆,怖惧其心,势必还会大肆劫掳我汉人商船,掠我财物,杀我华裔!”
喃喃斥道:“寂寂!言语不当,有损佛理!该当处罚!”
詹烽在旁听闻,却道:“所谓菩萨低眉,金刚怒目。此所谓金刚怒目也!那扶桑倭国,也尚佛学,但是做起事来,却先将菩萨罗汉的眼睛蒙起,又将自己的狗心藏起,再去烧杀掠夺,那才是有损佛理!实在是有辱佛名!”
三堂主陈仓乃半路出家,出家之前也是江湖豪客,应道:“二师兄此言不虚!对宵小之辈,必要金刚怒目!”
非厚子望了望普渡,见普渡颔首之后,便跃下台去。
寂寂在台上道:“《悲华经》有言:刀兵劫时,我当教化一切众生。持不杀戒乃至正见。于十恶中拔出众生。安止令住十善道中。灭诸盲冥开示善法。我当灭此劫浊、命浊、众生浊、烦恼浊、见浊,令无有余。我一位师弟曾是一名商船的水手,一日为倭奴劫船。劫走财物后,将船付诸一炬。一船生命,仅存我师弟一人。我师弟姓姜,漂流至风华岛,为我等所救。他虽侥幸得活一命,却被烧的遍体是伤,浑身皮发再难生出,形容极为可怖。姜师弟痛苦之下,拜在我师父座下,出家为僧。”
此时那云南五老峰的神棒无敌马天池道:“莫非这人便是现居南海的姜雄兄弟?”
寂寂道:“不错,姜雄,字兆惠,便是姜师弟了。”
马天池哈哈大笑:“原来姜雄兄弟铜头铁臂无毛怪的名号,有此得来!”
寂寂道:“休要以貌取笑我姜师弟!姜师弟在风华岛跟随我师父二十余年,修习伽蓝功法,已大成矣。有一日姜师弟读到‘《悲华经》:刀兵劫时,我当教化一切众生。持不杀戒乃至正见。于十恶中拔出众生。安止令住十善道中。灭诸盲冥开示善法。我当灭此劫浊、命浊、众生浊、烦恼浊、见浊,令无有余。’竟突然狂怒,破了修行。姜师弟跪在明灯大师跟前道:‘若有无辜之人受害,而我将凶手处死,凶手既已死掉,算不算教化凶顽持不杀之戒?’”
寂寂叹气道:“师父问姜师弟你为何要杀那凶手?姜师弟答道:‘弟子修为不深,心魔难灭,终难忘昔日船毁人亡的惨状。弟子认为,杀死凶手,便是令凶手永持不杀之戒!唯有诛灭群魔,方敢称金刚!’”